13弹指一挥间1
正文 “晁公子。”王灵娇朝着殿上坐在主位上的人福身。 殿上之人正执笔写着什么，头都没抬一下：“娇娇来了？你来得巧，左边的折子，我都批好了，你一会儿差人送回泰山殿去。再去通知四大判官，代批业务暂不接待了。” 王灵娇走上前，给温晁呈上一杯茶：“血海那边有鬼差传来消息，主上这段时日就要出关了……晁公子，要尽早准备。” 温晁笔一顿，另一只手端过王灵娇递过来的茶，一口饮下，继续书写：“父亲和大哥呢？” “宗主仍在闭关完善温氏的鬼修心法，大公子……也在闭关，研习适合鬼修的武技。” “呲啦！”温晁手里的茶杯被甩个稀碎。 “一个个都很忙，就我很空闲是吗？”温晁有些愠怒。 王灵娇倒是不怕他，反倒提点了温晁一句：“二公子，您再忙，也别忘了身份，您的忙碌也是主上赐予的。” “我没有埋怨主上……父亲我是不敢请，他温旭凭什么躲？” “大公子床上床下一向沉闷，伺候不好主上，二公子贴心些，得的恩宠倒是更多些……主上回来，还是要唤二公子服侍的。”王灵娇挥手清理了殿里的瓷渣，“二公子不愿意？” “没有……”温晁心里很烦，父兄不愿侍寝大概是觉得屈辱……他不是……他只是不愿意被那样对待…… “二公子，你想什么，我还是能猜到一二的，我劝你，不要妄想……否则苦的只有你自己，现在的主上，没有爱恨……” “是吗？可他对待江大小姐还有温情那丫头都很好啊……” “温晁！你在想什么？主上没有情感了，但是记忆还在，那两位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jiejie，你我却是他曾经恨不得啖rou嗜血的仇人，你拿什么和她们二位去比？” “快三万年了，主上把温家和枉死城的产业交给了我打理……教我明理做事，给我偌大权柄……他只是将江大小姐和温情好好的荣养起来，我以为……” “你以为主上忘了？温晁，我看不起你，都说女人对夺取自己贞cao的第一个男人有所不同，你竟然把心交给一个视你为仇敌的人……你比女子都不如……”王灵娇深吸一口气。 “是，三万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温晁你要记住，你现在能执掌温家，从你父兄手里接过权柄，不过是因为你是一条好狗，一条床上耐cao床下听话的好狗。你们温氏三父子的确与众不同，因为主上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调教出那么顺手的刀，那么听话的狗。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妄想，你就完了，温晁！”王灵娇一步一步走上殿内的台阶，双手撑住案几，低头死盯着温晁的眼睛，深情又憎恨。 “三万年了，我折磨过你，调教过你，今天我再告诫你最后一条。日后主上身边会有很多人，兴许他还会找回自己的情感，但是你温晁文不成武不就，若是想要一直跟着主上，你就只能想他所想，爱他所爱，做一只没有自我的好狗，哪怕知道他在使唤你，利用你，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当他需要的时候，你还会是他的好情人、性奴、掮客、管家、小厮、家妓、鸨子……你要永远低着你的头颅，弯下你的脊背……要是做到连以后的正室夫人都不如你使用起来来的顺手贴心，你才算是心腹爪牙，独一无二。” 温晁一时间被蛊惑了：“娇娇……你这是对我说真心话嘛？做一条好狗……” 王灵娇站直身体，捋了捋鬓边的头发，体现出几分女人的妩媚：“你担心我还恨你？我是可怜你，二公子，你都说了，快三万年了，我作为温晁的王灵娇才几年？就算有恨，我对你这真心实意的建议，难道就不算最狠的报复？有一方世界怎么描述我们这样的关系的……哦……前任……我是有现任的人了，给前任一个忠告，可算得上善良？” 温晁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也曾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做他身边的一条好狗，想他所想，爱他所爱，替他担上了血洗莲花坞的妖女之名，也是因为这样，他生前才宠爱她到最后不得已才放弃的程度…… “娇娇，你变漂亮了。”温晁看着自己曾经的女人，后来的老师和同仁，他不得不承认，曾经的他不是王灵娇的良人，“这次温氏要举族还世，你跟我们回去吗？” “回啊，我们好歹也是三万年道行的鬼仙，当年射日之征，被那群仙门百家追得如丧家之犬，如今能回去碾压那群蝼蚁，何乐不为？老娘好歹也要再做一次寡廉鲜耻的妖女，才算过瘾。” “你家里的不反对？” “陆之道？就让他在察查司好好呆着吧！他有案卷与之为伍，我跟你们还阳几天，他发现得了？“王灵娇咬牙切齿啐了一口，”就算发现了，他能怎么样？我是主上的侍女，你的副手，又不是他地府的人。我光明正大，出的是公差！” 温晁无比同情陆判官……那么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地府四大判官之一，单身无数岁月，最后栽在这么一个恶女身上。他也感谢陆判，当年若不是他对王灵娇开展各种没有脑子的直男式穷追猛打，他还要在王灵娇手下吃好多年的苦头。他温晁让王灵娇成为了女鬼，而那个男鬼却让王灵娇变回女人…… ………………………………………………………………………………………… 王灵娇之前一直调教开发他，让他在床上极尽放荡之本能，但跟陆判婚后，又嫌他作为男人太过yin媚，让他收着点…… 他还记得他当时难得的放松，原本趴着的他回过头，摆着屁股晃动，牵着她的手画圈：“娇娇，到底是嫌我yin媚，还是作为女人，嫉妒我更有味道？” 王灵娇当时照着他的屁股一个巴掌，直接把他抽射了：“老娘嫉妒你？温晁，我cao你大爷！” 他当时又爽又痛，痴痴地笑：“娇娇……不好意思，我父亲一辈，就哥儿一个……你要cao我爹，你自己向主上讨去，若真是求得他把我爹赐给你了，我爹可不敢反抗的……” 王灵娇当时面色又青又红，拿着玉器在他的洞里狠狠杵了两下：“老娘下班了！欠cao的sao货，主人喂不饱你似的，看着你都烦……” 温晁被刺激得肩膀塌到床上，双手反过来，抱住大大的玉柱，大幅度地抽插着自己的roudong：“哦～娇娇看着烦，主人可喜欢这样的温晁了，幸得娇娇调教有方，让温晁得了趣……娇娇火烧火燎奔回察查司，可是想缠着陆判大人也来这么一场？别到最后，温晁涝死，娇娇旱死……” “你给我去死！” “啊～娇娇～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谁跟你夫妻？你别乱说！” ……………………………………………………………………………………………… 王灵娇是怎么跟陆判勾搭上的？ 其实是这样的，温氏鬼刚刚被赦那会儿，公正不阿的陆判，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地府有这么一群鬼，居然能够逃离地府法规的约束。明明罪大恶极，竟然因为成为了苦主的奴族就能减轻甚至免于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十殿阎罗和平心娘娘不仅不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明目张胆的给予方便……这怎么了得？ 四大判官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还有阴律司崔判官，合在一起，开了一个短会，除了钟馗，其他三位生前都是文臣，那是深谙文死谏武死战的道理的。鬼仙虽说死不了，但是逼谏的手段还是会的。 那厢王灵娇后来也不是天天待在温晁床上。后来温晁被放下床开始学习处理大院和温氏的杂务，到后来跟着十殿阎罗学习审死判罚之道，王灵娇作为温晁的副手，自然也跟着放下了性具，拿起了砚墨。 那一日，王灵娇端着温晁批的歪歪扭扭的案卷前往卞城殿，到了殿门口，便听见陆之道，跪在殿门口，以头抢地又哭又闹什么说恶鬼祸世，紊乱地府阴律，当打回地府，罪加十等…… 王灵娇当时就我cao了！老娘战战兢兢伺候魏无羡那个杀神和温晁那个废物，才换回来这片刻平安，你是什么东西？还罪加十等……这是直接要把老娘发往无间炼狱啊！ 火蹭蹭蹭往上冒！王灵娇当时就跑过去，一脚踢在陆之道屁股上，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大概就是老娘要是还在凡间就找人杀了你之类的话，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抽筋扒皮诅咒了一个遍，骂人的话都骂光了，然后就蹲在地上开始哭…… 被踢得趴在地上的陆判，也蒙了，别说到地府当判官，就是他当凡人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气得他转身就要将这女鬼法力镇压……但是……天知道，他转过身，看着王灵娇就下不了手了…… 强鼓起心中的正气，拉着王灵娇到罚恶司孽镜台，想要将王灵娇抽下去，经孽镜台前映照，显明善恶、区分好坏。结果，这恶女抱着他就是不撒手，甩都甩不掉，怎么也不肯就刑…… 钟馗大哥跑过来，本来要帮他的，看着这一幕，想想陆兄弟这单身的千万年……恶鬼就恶鬼吧……先娶进家门，再发配地狱服刑…… 不怪钟馗多想，甩开这三两重的恶魂，哪里需要堂堂陆判用力？是甩不下来，还是不想甩下来…… 钟馗打道回府，顺便知会另外两个兄弟，别插手了…… 后来是魏无羡正巧出关，领着温晁，亲自到孽镜台把王灵娇从陆之道身上扒了下来，转身甩给了温晁…… 再后来……就很狗血……陆判不解自己为何降服不了这个恶鬼，便去地藏那里求解……地藏那人，又是佛家的菩萨，反正说话总说一半，什么渡人也是渡已，佛祖割rou喂鹰什么的？我抓个在逃恶鬼，关佛祖什么事？地藏半眯着眼，神棍一样看着他，来了一句，要感化那恶鬼，不如让她自己醒悟…… 等陆之道走了，地藏长舒了一口气，当年一时冲动立下不渡尽地府阴鬼绝不成佛的宏愿，自此以后他就一直和谛听待在地府了，虽然是佛家弟子，但是相当于永久外派借调到地府……平心娘娘和十殿阎罗虽然礼重自己，但是始终隔着一层，但这一次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魏姓之魂不是凡魂，你见过哪个凡魂称平心娘娘为先生，自由出入十大阎罗殿，在血海闭关冥河老祖还让他活着出来？阿弥陀佛，贫僧也只能跟陆判官说几句揭语，两边不得罪…… 陆之道在回去路上仔细品味地藏菩萨的话……让她自己感悟？是了，她要是自己愿意地府服刑洗清罪孽，那么是不是就不需要逼谏平心娘娘和十殿阎王了？ 从此，每当王灵娇到大院里温晁房间……呃……上工的时候，总能听到陆判站在院门外，叨叨叨劝她回地狱服刑……当然最后受苦受难的总是温晁…… 就这么过了几年，陆判一下值或者休沐便在大院外面“渡化”恶女……期初魏无羡也是知道的，但是王灵娇他本来也不在意，陆判官总让他想起那一群白衣故人，自然是能躲多远有多远，后来每次他闭关归宅，总能见到他，甚至他享用温氏三父子的时候，那人都在外面一直念……王灵娇又老躲在他这儿不出去…… 倒胃口……那便速战速决……在好多次经受过魏无羡突然的猛烈冲刺之后，床上几乎是哑巴的温旭终于忍不住了：“主上……不如将王灵娇那丫头送给陆判官，二弟曾做过王灵娇的男人，如今二弟一心侍奉主上，对主上忠心不二，留着从前的侍妾，总不是正理……” “送给陆判？”魏无羡抚摸着对方有力的肩胛骨。 “陆判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其他的温氏鬼提出过回地狱服刑……除了王灵娇那丫头……” 魏无羡没有了情感，但不是听不懂人话……他也开始好奇，为什么？ 夷陵老祖向来是打破砂锅探究到底的个性，有了疑问自然不能憋着，提着王灵娇，扔到院门口：“陆判官，这女子，我就给你了。只是我不明白，我这里一院的温氏鬼，你为何就抓着王灵娇不放！” “因……因为……此女子心狠手辣、yin邪放荡，手下冤魂众多，属十恶不赦！” “呜呜呜……”王灵娇被魏无羡封了口，便如同货物一般，被扔给陆判。 “这女鬼交给你了，陆大人，你爱怎么处置是你的事，以后别天天来了。”魏无羡转身把门摔上。 ………………………………………………………………………………………… 温晁得知王灵娇被魏无羡转手送人，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承欢行功之时，即使忍痛，也不免屁股更绞紧一些，声音更婉转一些。旁敲侧击之下，魏无羡终于难得的对温晁解释。 前日里，魏无羡得闲被钟馗拉着去魏征处吃酒，说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世界，但是总归是本家，认认亲也好。一个生前邪魔外道，一个生前当世名臣，本聊不到一块去，但是中间有个忠诚直爽的钟馗，这酒也是吃得下去的。 酒过三巡，钟馗说起那日孽镜台的所见所闻，便说陆判的姻缘到了……那一幕魏无羡也是见着的，还是他将王灵娇从陆判身上把人硬扯下来的，但这两人风马牛不相及，如何能走到一起？ 魏征拍手大笑，直称魏无羡枉费满院炉鼎，却不懂情之一道，若是陆判真的要处置王灵娇，哪里会把人领回察查司，但是不审判不加刑，好吃好喝好睡地供着，晨昏定省一般每日到女子处喋喋不休？ 魏无羡听是听懂了，但是不甚理解，在他看来，王灵娇本就有罪，回地狱服刑洗净因果也是好事。陆判的风格，他也听说过，反正四大判官，没有一个不是铁面无私冷心冷肠。王灵娇那样子让他作呕都来不及，竟让陆判打破原则？按着陆判原本的行事作风，王灵娇就该罪加十等，打入无间炼狱。 温晁听了魏无羡的话，也不甚理解，他与王灵娇生前确有夫妻之实，但是却彼此都不是真心相爱。或者说温晁生前妾婢成群，却从未有一人走进过他心里。无论是身为温氏仆婢的主宰，还是俯身作魏无羡的胯下之奴，他自己确实也搞不明白情爱是怎么回事。陆判和王灵娇这两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温晁问魏无羡若是陆判真的要铁心惩处恶女，该当如何？ 魏无羡挑眉，什么如何？王灵娇如今是温氏鬼，不是地府鬼，因果洗净，服满刑狱，自然是回他身边伺候。这丫头心狠手辣，处事果决，打理事务快准狠，也算是给温晁一个监军和副手。他也好奇，温晁明明知道王灵娇恨他，为什么还明里暗里求情……温晁只是一个劲儿称他也不知道，承受着主上放纵的挞伐，被cao得天旋地转的，他哪里敢说实话？在他看来，王灵娇就是温晁的镜子。魏无羡对王灵娇的态度，就是对他的态度。当年活着的时候，那个从地狱归来的夷陵老祖，亲手了结了他的那个阴郁少年，始终是他的噩梦，比地狱的鬼差何止可怕千百倍。 ……………………………………………………………………………… 却说那头，也不知两人之间是不是吵了一架，王灵娇自己就跑回yin鬼炼狱，吓得那里的鬼差一愣一愣的，枉死城边大院主人之名，他们是知道的，那是血海修行的大杀神。之前在这里服刑的一个女鬼，被讨去做了侍女。凡间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地府也算是一个大社会，那女鬼若是在大人物面前说点儿什么，他们反正讨不了好。 之前他们也算是熟识，见着恶女跑回来，挂着眼泪，一边脱衣服，一边叫骂：“看什么看！陆之道说了，老娘罪大恶极罪无可赦，过来给老娘用刑！” 鬼差们更蒙了……不是大院主人的侍女吗？怎么又跟陆判官扯上关系了？情况不对啊！硬着头皮把恶女架上刑具，然后遣了一人前去大院和察查司带信。大院那边回了一句不管，察查司那边……去送信的鬼差一脸的鬼汗……陆大人亲自跟过来了，判官亲自下了地狱，请问哪个鬼差见过？ 陆之道天天念叨让王灵娇下地狱服刑，可是真的站在yin鬼炼狱，看着恶女赤身裸体满是鞭痕跨坐在一带满铁刺的木马上，下身的血流满一地，双手吊在半空，整个人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一滞……当即把恶女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抱起恶女，要回察查司。走到一半又念叨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骂这恶女，转身去了大院。 魏无羡正在读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又听下人来报，陆判官又来了，莫名火大。陆之道你烦不烦，我合欢行功你要来打搅，我读书你又来打搅，人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面色不好，冲出院门，温晁也跟在后面……王灵娇又去服刑了？满身血迹……陆之道还算有心，给她幻化了一身衣服。 “魏公子……恶鬼服刑不是一出炼狱便可痊愈吗？为何这女子？” “我很久之前给她置了一盏长明魂灯……” 温晁在一旁听了也是一颤。 “魏公子，你这么做有违天和！” “你也说此女罪大恶极，我身为从前的苦主，现在的主人，我自己的侍女奴婢，怎么处置连平心娘娘都未说过半句，况且，她这些年受温氏身份庇佑也未再到地狱服刑。你判罪逼她服刑，陆判，你们的关系就此为止了，你关心那么多作甚？” 王灵娇再怎么说现在是他的奴婢，陆之道扭着不放，让他也很心烦。 陆之道抱着王灵娇的手紧了紧……一副不是很想放手的样子：“长明魂灯一旦燃起，恶鬼服刑痛苦会扩大十倍，相应刑期便可缩短，王灵娇身为温氏女，由大院主人处置也合乎……” 温晁翻了一个白眼，冲过去，把王灵娇抱过来，打断陆之道的自说自话：“所以高高在上的陆判大人是决定高抬贵手了吗？王灵娇身为温氏女，她如何处置主人早有打算，陆判要维护地府尊严，为何拿一女子开刀？还是陆判官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是主上的脸还是王灵娇的主意？” “此恶女发还魏公子处置，察查司还有事，本官先回去了。”陆之道心烦意乱，看了王灵娇几眼，转身走了。 魏无羡等陆之道走远了，转身带着人回了大院正厅，瞟了一眼温晁怀里的恶女：“行了，你醒着的。” “主上……”王灵娇虚弱地回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 “陆之道……他可能喜欢我。” “你倒坦白。”魏无羡看着温晁抱着王灵娇的手紧了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了你？” “不敢欺瞒主上，王灵娇永远……是温氏的鬼，愿……为主上效忠。”王灵娇忍痛，努力尝试把话说清楚些，挣扎着从温晁怀里滚到地上，“只是，效忠主上，我得更有价值。” 她明白她的存亡系于魏无羡一念之间，魏无羡这些年不杀她，不是不是介怀，而是无所谓。 可以因为无所谓而放过，也就可能因为无所谓而抹杀……温晁越来越得力，她与温晁制衡就没太大必要了。陆之道……那个傻子……也算是个好去处…… 魏无羡看着王灵娇，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洪荒之内有一界中千世界，四大美人之貂蝉西施皆是细作，自古女细作可没几个有好下场……你也不是忠贞的女子，首鼠两端，我怎信你……温晁你说呢？” “主上，温氏阖族上下配与主上永世为奴，王灵娇虽是温氏人，却没有记入族谱……不若做了温晁的义妹，打上灵魂之印，嫁娶之事，便不会影响她的身份了。” “侍妾变义妹，你倒大度。”魏无羡有些嘲讽。 “温晁现在是主上的人，什么侍妾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温晁不敢有二心。”温晁跪到在地，头低着，背却没怎么弯曲。 “陆之道可不是当初的温晁，他不是傻子，你最好清楚这一点，少惹麻烦。这些日子，你在屋内养伤，便不要外出见人了。” 王灵娇和温晁对望了一眼，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魏无羡没看疑惑的两人，拿起案几上的竹简，绕回案几背后坐下来：“温晁，你把她带下去，她要是敢跑出去，你自己到时候看着办。以后陆之道过来，你别管他，但是别放他进来。不清不楚的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麻烦……” 温晁跪在地上，抬头盯了盯魏无羡的脸色，低头：“是，主上。” 搀扶着王灵娇出了门，听王灵娇问魏无羡啥意思……温晁只是叹了一口气，魏无羡也开始了各种筹谋，到底和以前那个江家家仆之子再不是相同的了。 “主上之前交代你的事，你没好好办，天天整这些花心思，你以为主上会对你手软吗？王灵娇，我们都是主上的奴婢……” 只是奴婢…… “奴婢……是啊，在你们眼里只是奴婢……在他眼里我只是恶女，却不是奴婢……”王灵娇呢喃着…… 他？陆之道？虽不是阎王，却也是与洪荒地府同寿的存在……这样的人，却不视她为奴婢。 温晁突然有些嫉妒王灵娇……若是魏无羡没有把爱恨抽走，王灵娇定然不会有此好下场，当然……若是魏无羡没有把爱恨抽走，他温晁也定然没有好下场…… ……………………………………回到三万年后………………………………………… 温晁颤巍巍将自己屁股里的跳铃取出来，翻过身慵懒地给自己一层层席上衣服：“还阳之事，还要做好准备。温氏上下这三万年在地府见习办差，也是领了不少活计的。我们这一走，有些事儿该交接回去的，还是整理清楚。免得出了差错，坏了主上脸面。” 王灵娇站在床边玉盆旁，撩拨着黄泉水，净手：“那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两位姑娘，一起回去吗？” “情姑娘是温氏医脉之首应该是要一起回去的，江姑娘这些年打理着主上枉死城中近半数的产业，都是极力襄助主上的人才，想来是也要一去回去的……她们二人也分不开……” “那我也去知会他们一声。枉死城中的故人们？” “我们先回去安顿好，弄稳妥了，再一并引渡回去。主上透了些信儿，日后咱们回去，可能会建自己的地府了，故人们到时候怎么安排，主上回去再说。” “哼，要我说，脑子清楚的，给条活路，脑子不清楚的，继续死着就好了。” “那是主上要考虑的事儿。我们只需要继续做逞凶的恶人便好了。不……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