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切人事物都在进行着倒数(7)

    08.

    柏苓问：「写得怎么样？会写吗？」

    出了考场我们在回休息区的路上讨论着方才的国文考题和作文题目。

    「大部分都会啦，只是作文题目不是我擅长的类型，有点不好发挥。」我有些懊恼，明明选择就都会，怎么就偏偏死在我最引以为傲的作文呢？

    「嗯？那乐乐呢？你怎么这么安静？」柏苓注意到了一直都很聒噪的乐乐现在却安静了。

    只见乐乐一张挫败脸，像欠人家好几千万一样的想死的脸。很好，看来她不需要开口我们就已经可想而知了。于是我们一起为她默哀了几秒。

    距离休息室只有几步之差的时候，听见了从休息室里传出了茗仪非常具有自信的声音：「国文好简单啊！」

    转头望向在后头的乐乐，只见她把头垂得更低了……

    在心里默默的为乐乐祈祷：「只能保佑你今天运气够好，多猜对个几题好让分数不太难看吧。」

    早上很快的就过去了，只是每个人都是湿了又乾乾了又湿，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还有变大的趋势。从休息室走到考场时淋了一身湿，进到了考场吹了冷气后衣服乾了，好不容易乾了后考试时间又结束了，于是我们又要再淋得一身湿了！就这样乾湿交加的我们还是照样把上午的考试给结束了。

    我没说的是，一直都没乾过的是鞋子和袜子！你有试过穿着湿袜子湿鞋子考这么重要的考试的吗？而且考场内还瀰漫着一股臭脚味，因为有人脱鞋子！

    下午考完了第一节回休息室。

    「嗨、考得如何？」一进休息室陈子靖就一副不甘他的事的模样问我。

    「还可以。倒是你，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要考啊！」我有点生气，就算你成绩不好但也是要考考看啊，有考就一定会有分数，总比没考零分好多了吧。

    「反正考不考都不重要了，拿毕业证书就可以有学校读了，我何必考呢？考了就会有学校读吗？不可能吧。以我的程度最后就只能去那种只要有钱就可以读的学校。」他讽刺的笑了笑。

    他最好的朋友──蔡汉宇也相当的错愕、傻眼，「你是发烧吗？还是中邪？」他问。

    「没有，我好得很。」陈子靖依然一副痞样。

    「怎么变成这样？才几天没看见你你怎么样变了？」蔡汉宇难以接受他最要好的兄弟因为谈恋爱而变成了这样。

    「人怎么可能不变呢？不改变就只会永远被人给利用，不是吗？」陈子靖的眼神往柏苓那撇了一眼，似乎是在隐设什么。而我们，都懂，所以无从反驳。

    「既然不考那你现在来干么？」柏苓被刚刚那一眼刺激到了。

    「无聊啊，就想说来这边吹吹冷气也好，更何况我也是有缴钱的。」他说完拿出准考证，同一时间休息时间也结束了，我们就带着陈子靖往考场方向走去。路上异常沉默，跟周围的吵杂成为了对比，奇怪的是我心中倒不紧张了，异常的平静。因为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下午的考试就这么结束了，对于考题坦白讲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的答案写了些什么也不清楚。果然注意力被分散的非常严重。

    □

    『我打了电话但都关机，想说你应该是没带手机去考试吧。所以这封简讯应该是你回家后才会看到的了。今天晚上就别看书了，早点休息吧，雨下很大要注意身体状况别在这关键时刻感冒了喔！』

    回到家一开机就看到了这封谢元谚的温馨简讯。算他瞭解我知道我不可能会带手机去考场影响自己的专注力。但是最后专注力还是转移了。

    『算你瞭解我。今天雨真的好大不过我都有注意保暖。我很期待我们见面的那天喔。』我回传给他，接着就去洗澡了。

    今天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这天晚上我梦见了仰尧。

    让我印象深刻的那悲伤眼神，透露出了些什么却又不肯再多流露出多一点的线索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在梦中更加鲜明的显现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是我熟悉的也是我不瞭解的。究竟他想说些什么？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的他，我永远都没办法看透他，他藏得深了，情感。

    在他消失前，他缓缓低说带着悲伤带着愤怒带点无可奈何：「要是我的身体健康一点就好了，这样或许你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可惜，我的身体很脆弱。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情。」

    这是什么意思？我醒来后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一边想一边打开客厅的大门，连看都没看就直接赤脚往外一踏，「啊──」

    惊恐的快速把脚抬起来，漠然的看着那……被我踩扁的小小蜗牛，然后我终于有反应了，「我踩到蜗牛了！而且还是赤脚！」喊完后马上用另外一隻脚跳啊跳的跳进浴室里了。

    如果在基测最后一天早上赤脚踩到小蜗牛是什么特别的徵兆吗？想着这个问题的时间里当我再次回神我已经好端端的坐在考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