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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女孩的神情没有表露她的害怕。更多的而是……姜弦不想弄懂，不想询问，可当下的情况让她不得不面对。

    “苏老师已经不教我们好久了，差不多三个月了……”

    “她辞职了？”

    “……对，先辞了职，后来——”女生难以启齿的样子在姜弦心中引发一阵慌乱。心悸得打紧，她的唇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气力，再吐不出一个字。

    “应该是前些日子，她去世了。”

    去世。这个玩笑很恶劣。但姜弦仍旧无法开口回应，面前的女孩突然间变得很远很远，姜弦几乎就要看不见她。

    “因为苏老师之前经常去福利院做公益，她去世以后福利院为她特意办了一场追悼会。上了新闻我们才知道——你以前……”

    女孩的后话很好分析。

    无非，以为姜弦知道。以为姜弦最早知道。以为姜弦早已经知道。

    是啊，她应该是最早知道的那个人才对吧。

    姜弦集中不了思绪，只是反复在相信与否的边界线徘徊纠结至死，转了身伸手推开上前来扶自己的女生。

    她感觉自己呼吸越发困难，胸口的心脏自我排斥，意图从嗓子跳出来，胃里翻江倒海，脑中清晰又混沌。

    这一刻，一个念头意欲刻进骨头般深刻显现——好想死。

    13岁那个下雨的夜晚，乃至往后无数个夜晚，姜弦浑身伤痕却没有这个念头。

    15岁，因为突飞猛进的成绩被怀疑被排斥歧视，她没有这个念头。

    整个高中时期风言风语的一切裹挟，同样没有让她想过死亡。

    现在，想死。

    姜弦自视心理抗压能力强到病态的地步，包括她自己的人格也早已随之更改。

    可是，她不在了。

    一个突然降临在自己世界里的绿衣天使，一个说好了要守护自己的天使，竟也难逃可怖的命运。故此，姜弦只觉人生失去所有光亮。

    而她也没有了继续寻找阳光的欲望。

    死了算了。

    “姜弦!”

    有人叫住她，她继续前行，不知目的地的前行。

    呕吐欲只增不减，一切生理心理上的互搏将她的力气全数耗尽。最后，双腿失了力气，她在原地蹲下。

    “诶!小心!”那人还继续喊。

    转而一辆单车从身侧蹭过，差点勾住姜弦的衣服。

    她顾不得，只能低下头不停深呼吸。

    伴随呼吸唤来新鲜的真实感，姜弦的思绪也逐渐恢复正常。她在想，那些关于跳楼自杀的分析。

    心理学上说，百分之九十的这类人手臂会摔断。因为他们落地前的姿势都是手臂撑地。

    那最后的一点求生欲——此刻，救下自己。

    而呼唤自己的人终于冲过来，继续她好听的，充满怜悯与同情的呼唤。

    “你没事吧？刚才他有没有撞到你？你还好吗？怎么回事？是低血糖？我这里有糖——”说话间她已经剥开一颗紫色的糖强行塞进姜弦的嘴巴。

    厌恶的感觉攀升到极点，可是姜弦没有力气阻止她。

    而自己含住糖后，竟如同重生。

    劣质黑咖啡中丢进整整一盒方糖，可笑可耻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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