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征
强征
天初亮,房内的鼓噪渐渐平息,远方传来低低的炮声,隔了一会儿,近处军营里吹起昂昂的长调子,交杂着,仿佛春节的余响。 但分明不是。 有规律的呼吸喷到头顶,方语任它吹乱头顶的小茸毛,又捉住沈知墨两只手放到胸口,手无意识往回缩,她微微用力制住,胸口比手烫得多,她想她有些发烧。 把手捂到和胸口相同的温度后,她掰着沈知墨的手指摆弄起来。 [方语。] [沈知墨。] 二人挨得太近,她看不见手的样子,只能凭感觉cao控着,手指贴着rufang翻转变化,性器又有勃起的迹象,被咬出两粒小孔这时候才开始发痛,和心脏一样,甜而胀痛。 她低头吻了一下胸口的手指,用自己指背顶起沈知墨的指肚—— [我爱你。] 沈知墨是吝啬的,不但嘴上从未提过,连手语,也只有照相馆那一次。 方语将脸埋进面前的rufang,哀哀恋恋地继续拨弄手指重复那句话。 一遍又一遍。 直到那双手从胸口覆到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她阖上眼,被子掀开一角,冷风咻咻钻进热了一夜的被窝,她知道沈知墨下床了,手臂向外面扑找着。 “我去给你拿药。” 方语恹恹收回手臂,沈知墨俯身在她面上落下一个吻。 “好烫。” 她猜自己在笑。 一觉睡到午后,征兵队伍又来了,方语昏昏沉沉趴到窗台往下看,沈春兰正躲在驴棚后头打战,沈知墨捏着钱夹杵在院中央迟迟不肯就范。 “你们把她带走就是!” 领头依旧是上次那位军官,与上次不同是他头上多了几条厚厚的绷带,帽子勾着半边脑袋摇摇欲坠,左眼睛肿着,因为伤口刺痒,被他自个儿挠出几道血痕,更添几分煞气。 “我怎么记着,您家里还有一位?”肿眼泡使他没法睨人了,但气势更胜从前。 “她发了高烧,现下连地都下不了,你们愿意拖个活死人去打仗,就尽管抬去!” “喔?” 军官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突然转头直冲洋房门去,摸到门把的一刹那,沈知墨叫住他: “你要多少钱!我给!” 军官并未转身,只见他后背一阵耸动,额头咚地撞上门,嘴里发出尖锐的怪笑: “哈哈?您有钱?有多少?够买飞机么?够买几架?” “我……” 军官没有再听,径直拧开门,伏在门上偷听的姨太太们被推了个踉跄。 “喔?这儿还有好些美人儿?” 他拔枪打碎吊灯,惹出成串尖叫,又举着枪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忽地枪口一转,对准四姨太问道: “那个alpha在哪儿?” 四姨太颤着手向楼上一指,手帕顺着指缝滑下,军官弯腰捡起来,团到鼻子底下狠狠嗅了一口。 “好香……送我可好?” 四姨太哪敢不允,可是允一就要允二,军官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的腰: “你陪我上去,可好?” “军爷……这……” “我陪你上去。”沈知墨从军官身后缓缓走出,“这是我家,她们只是客人。” “你怎么知道……”军官丢开怀里的四姨太,转搂住沈知墨的腰,“我更喜欢你?” “小沈……” 沈知墨掰了掰腰上的手,未撼动分毫,她向姨太太们摇摇头,跟着军官一步步走上台阶,男人身上的烟臭和硝烟味熏得她犯恶心,走到一半儿,她假意惧道: “你……把枪收起来好吗?我们都害怕……” 军官将枪挂在指尖转了几转,顺势抵到沈知墨颈下。 “为何要收?有了它,你听话多了。” 沈知墨不再言语,领着军官来到一间无人使用的客房前。 “你确定是这间?” 枪口顶到腰椎,短短几秒,冷汗在腋窝凉了又冒,她义无反顾地打开门,军官推她进去,一眼望见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枪口陷进皮rou。 “我方才提醒过你了……” 一股巨力连头发钳住她的后颈,头皮被扯得生疼,她忍不住跪下企图减轻头皮的疼痛,男人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兴致,她就这么跪着被拖到床边。 “你很喜欢那个哑巴?” 油腻的鼻梁扎进后颈窝发丝间耸动抽闻,男人猛烈而刺鼻的膻味直冲鼻腔,沈知墨将脸深深埋进床单,还是克制不住身体瘫软。 “靠信息素就能驯服的omega,好像也用不着浪费子弹。” 男人带着讥笑将手枪别回腰间,接着是皮带扣啪嗒弹开的声响,她费力撑起双臂,后颈再度被钳住,压着她往下摁: “听话一点,就少受点罪。” “混账……” “您猜对了。” 她一次次往上撑,又一次次被压回床上,旗袍下摆被撕裂开来,冰凉的皮带抵到股间。 “我倒是有一点好奇,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怎的还没被标记?还是……专程留给我的?” 齿尖贴着腺体刮过,全身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沈知墨拼命汇力到手臂,胳膊肘向后狠狠一顶—— 一声闷响,男人应击倒地,她匆忙翻身后望,只见男人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而站在他旁边的是…… “方语!” 刚刚那一下根本就不是她打的! 方语丢掉台灯,扑下去抢夺男人腰间的手枪,高烧使她神智恍惚,接连几次都被躲开,男人从剧痛中回过神,拔出枪对着她的腿就是一枪。 “方语!” 沈知墨疯了似的爬过去护住方语,万幸子弹只是贴裤腿擦过,军官将二人一起踹到地上,沈知墨回身抱住即将踏下的马靴: “对不起!” 男人一脚将她甩开,马靴的钉刺剁上方语大腿,又是重重几脚,直剁得皮开rou绽,男人还不解气。 “他妈的!凭你也敢杀老子!死残废!你知道往哪儿打吗?” 他狂躁地伸手指向脑后,眼珠子却还直直瞪着方语,方语想坐起来,肩膀立马挨了一脚,男人拔出手枪上膛,沈知墨再次爬过去抱住他的腿: “求求你……求求你……” 血从额际缓缓淌下流进伤眼,男人胡乱揩了揩血,看看方语,又看看沈知墨,枪口依然对着方语,朝沈知墨道: “你方才不是很傲?” “对不起……” 方语又挣扎着要坐起来,男人敏捷地将她再次踹倒,沈知墨扑过去护到方语身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我……什么都愿意做……” “嘭!” 又是一枪,擦着二人头旁飞过,子弹穿透地板留下一枚冒着硝烟的孔洞,楼下众人一阵惊呼,沈知墨哽咽着继续说道: “求求您了!” 男人不接她话,抬腿又是几脚,旗袍下皮开rou绽,方语发出嘶哑的怒吼,男人更是来劲,边踹边骂道: “你就好好看看!老子怎么cao你的女人!” 沈知墨将方语头抱进怀里,明明是挨打那个,她却异常冷静,只俯近方语耳边轻轻说道: “别动,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