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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揭开的一瞬间

    雪花纷纷扬扬。

    叶阑呵出来的水汽变成了白雾。天空灰蒙蒙的,城市的高楼像俯瞰而下的森林。

    “这么多,全都是礼物吗?有没有我的呀。”叶阑看向车子的后备箱,陆寅正往里放着几个大盒子。

    “拜年的礼物你是一点都不准备啊,现在还当上伸手党了。”陆寅无情道,“没有你的份。”

    叶阑笑眯眯道:“我只准备了给你的礼物,其他人嘛,确实还不够资格。”都只是原主的遗产罢了。

    陆寅除外。

    “哦?什么礼物,让我看看?”陆寅关上车门,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定在半空。

    叶阑从衣兜里掏了掏,抓出一个东西放在他手心里:“我雕的小狮子,怎么样,很可爱吧?”

    陆寅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苹果大小的小玩意儿,倒真有狮子的风范。这木雕分量很沉,层次丰富,做工精细无比。

    陆寅:“有什么寓意吗?”

    叶阑:“寓意是它很像你。”

    陆寅:“你刚刚说了可爱?”

    叶阑:“是呀。”

    陆寅:“它不像我。”

    今天要去的是林家。林父有三任夫人,现在这位夫人没比林月大多少岁,育有一个七岁的儿子、一个五岁的女儿。林月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未婚。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私生子女的弟弟meimei,一个高二,一个初三,还有一个嫁去了国外极少回国,林父有两个兄弟,一个jiejie。林月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其余三支与他们家并不往来,不需要走访。

    总而言之,这次拜年陆寅准备了八份礼物,见者有份,人各不同。路程有点远,车载音乐里放着的是百梦乐队今年霸榜的新歌。百梦乐队的前身就是陆寅之前所在的灰烬乐队。

    叶阑:“这鼓点一加,马上就燃起来了。我敢肯定这是关行的主意,他最会制造煽情的氛围了。”

    陆寅:“你上次说这歌很吵?”

    叶阑:“但是现在的我要对朋友加以鼓励。”

    下一首歌是某网站虚拟歌手的新曲,歌声坚定而有力量,如同涅磐重生,带人走向希望。

    陆寅:“这首歌在首发网站的播放量已经破了千万,距离发行也才一个月时间,各种翻唱层出不穷。很强的影响力。”

    叶阑:“我知道,这歌我写的。”

    下一首歌是某歌手的新作。歌声将人带入古韵的画卷,高难度的唱腔与悲切的和声共同演绎成哀婉入魂的生死之别。

    陆寅:“依照考据,这首歌借鉴了古代一种戏曲的表达形式,并且化用了几十个典故。”

    叶阑:“确实,查资料的时候我熬了几个大夜。”

    陆寅:“据我所知你从小在英国长大,四年前才回国,对于国内的文化环境倒很了解。”

    叶阑:“并不了解,但我家通网。”

    下一首歌……

    叶阑伸手按了暂停。

    叶阑:“你这是在给我做年终总结吗?”

    陆寅:“你改行只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

    叶阑:“季度分析报告?”

    陆寅:“你给我发的微信消息数、我们的通话时长、你对我笑的次数超过了以往两年的总和,你对我发表正面情绪词汇的次数远高于负面词汇,与之前截然相反。你的穿衣风格、饮食喜好、生活习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你的财产减少了99.9%。”

    叶阑:“最后一句大可不必。”

    陆寅:“如果非要定义这份报告的观测时长,我想应该从跨年那天算起。一月一日,凌晨零点。”

    叶阑听着听着,嘴角噙了一抹笑:“你的心思如玲珑般剔透。”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脉络。

    陆寅无奈:“怎么又说这种像游戏成就说明一样的话。”抛开外貌,她和林月完全是两个人。而且她很喜欢当谜语人。

    叶阑疑惑:“我之前说过吗?”

    陆寅:“在你看来可能没有吧。”

    叶阑点点头:“那没有吧。”

    陆寅言归正传,引出了最重要的台词:“我可以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吗?在你变成林月之前的名字。”

    “叶阑。叶子的叶,阑珊的阑。”

    陆寅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你好叶阑,我是陆寅。”绿灯亮起,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叶阑:“机器人自我介绍?”

    ……

    说起穿越的原因,叶阑并不知道。她那天没经历什么特别的事,不存在什么诱因。

    但跨年夜零点这个时间确实巧合。

    要不找个人问一下?

    叶阑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四十多位的号码,这串数字毫无规律,陆寅注意到的时候也有点费解。

    然而居然接通了。

    “阿散,问你个事?”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爆破声,叶阑把手机拿远,直到那些声音结束才重新放在耳边接听。

    “怎么了,阑?”

    “两个月前,我经历了一点点换魂般的小意外。你知道是为啥?”

    叶阑按了免提,放在车子前。

    散:“……正在被追杀,勿扰。”

    陆寅无言地看了手机一秒。

    显示的是空号。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过后,散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她的语气听上去有点虚弱:“林月……种子。哇这个事情麻烦了。我通知纱纱找你一趟,她会帮你处理。但你家应该是回不去了,做好心理准备。”

    叶阑:“我知道了。你没受伤吧,需要帮忙吗?”

    散:“还……活着。”

    叶阑:“行。”

    叶阑把电话挂断了。

    叶阑解释:“事情差不多是这样。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我变成了林月。原本的林月回不来了。”

    陆寅反应平淡:“嗯,和我猜的差不多。”

    叶阑:“……行叭。前面靠边停一下。”

    陆寅依言停下。

    几分钟后,后视镜里忽然出现一个双马尾的红衣少女,她坐在车后座,朝镜子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阑前辈,好久不见。”

    叶阑转过身,扒拉着椅背,语气含笑:“我就猜到纱纱是你。彭家的小朋友。”

    叶阑对陆寅介绍:“这位就是我的舞蹈老师。”

    陆寅消化了一下她忽然出现这个事,那一瞬间电光火石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你好。”

    纱纱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几秒钟,随即笑道:“陆寅,我记住你了。初次见面,我是彭纱。”

    陆寅点头。能够一眼获得他人信息的能力吗?叶阑这个朋友的技能还挺方便的。

    纱纱对叶阑说:“你身上的种魂处理得非常干净,不会造成后遗症。以后就当做换了个身体吧。”

    叶阑:“那原本的林月去哪里了?”

    纱纱:“……种魂失去本体,就会消散。”

    叶阑闻言,脸色凝重了一瞬:“这样啊。”

    纱纱的身影消失了。

    陆寅:“她……似乎很适合做间谍。”

    “猜得很近了。”叶阑说,“她被创造的初衷是为情报处办事,专门审讯重刑犯人、核验机关人事。”

    陆寅:“比我想的枯燥一点。”

    叶阑苦笑:“可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