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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可及番外2:救完一个又一个的鲛

    

触不可及番外2:救完一个又一个的鲛



    眼前是蒲音神往已久的北界寒渊。

    与其说是寒渊,还不如说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极地冰川。

    沉默伫立了亿万年的巨大冰山,透着近乎于白色的浅蓝,山体裂开之处,就是延绵不断的寒渊。

    “呜呼!”

    蒲音直接跃入其中一段冰渊中,于寻常修士而言能冻的瞬间僵死的温度,对她就是极度舒适、且能修复机体的温度了。

    她在寒冷刺骨的水中畅游,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北界作为历练点。

    九霄盛会每一届武法比试的前十皆需选择一界历练半年,同时也需协助那界守护裂缝。

    蒲音当然选择了她的两位伴侣的族地所在了。

    虽然金豫和邬庭也是前三,一个选了西界,一个选了东界,但他们每月都会轮流休沐来北界陪她,每人七日,也不至于孤独。

    而蒲音每当在北界采风觉得灵感停滞,就会跑来寒渊泡一泡,尽情舒展自己的大尾巴,让思绪在冷凝的环境中得以平静。

    她游着游着,前方一百尺的水面被砸破,有什么在急速下坠。

    观望了一会,鼻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带着莫名熟悉的灼热气息。

    蒲音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顿时也不敢耽搁了,赶紧上前抓住了那人,翻过来一看。

    果然,是邬庭的哥哥邬廑。

    她只觉得疑惑,朱雀族离寒渊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这附近算是雪豹一族在管理。

    来了北界后,她也知道四大兽族间的明争暗斗不断,去雪豹族求助的前提是邬廑的伤并非由他们造成的。显然无人能给她保证。

    因此蒲音也只能扛着人高马大的邬廑,回到岸上。

    为了尽快把他送回朱雀族中,蒲音召出灵舟,把他拖了进去。

    她往船舱小厅铺了炎羊毛毯子的地板扔了数十颗炎珠,把室内弄得暖融,才蹲下来仔细察看邬廑的情况。

    他俊雅的脸庞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身上也有深浅不一的渗血伤痕,狼狈得像极了她初遇邬庭时的样子。

    蒲音给邬廑喂了龙脉血晶,输送灵力辅助修复,顺便给他捏了个净身决,边心内叹气——她是上辈子欠了邬氏兄弟,这辈子才会救完一个又一个吗?

    回朱雀族地起码要半日之久,她只好托着腮守在小榻旁,等得昏昏欲睡,才等来了细微动静。

    邬廑皱着眉头,不安稳地挣了挣,似是想要把身上裹得紧紧的被褥推开。

    虽然那被子作用聊胜于无,蒲音还是死死按着不让他滚出来,免得又压到伤口了。

    看到他实在可怜兮兮的样子,蒲音便轻哼着海族的歌谣,让他放松神魂。

    “深海之下,神光微芒。

    星辰为引,汝魂飘荡……”

    他的眉心渐渐舒展,眼睫舒适地轻颤,半晌后缓缓睁开了眼。

    “音儿?”

    蒲音凑了过去探了探他的经脉,已经在逐渐修复了,兽族的机体强度就是强悍。

    若她在陆地受这么重的伤,起码也得大半日才能好那么一点。

    邬廑有些黯然地垂了眼睫,轻咳几声。

    “抱歉,让你看见我这般虚弱的样子了……”

    “廑哥哥,你为何掉落寒渊?”

    “雪豹族管理的灵脉地下出现了炎脉,按照四大族的协议,朱雀族应接管。我就是过来商讨此事,却遭了暗算。如今也不知是哪一方出的手。我真是愧对少族长之称……”

    “不要这么说嘛,朱雀族在你的运作下,蒸蒸日上的,多繁荣呀。”

    蒲音也见不得一直对她很友好亲切的邬廑如此失落的样子,赶紧安慰道。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族地,接应的管事都在候着,邬廑很快就在众人的拥簇下,被送回他的院落治疗了。

    傍晚,朱雀族的上空呈现火烧般的红云,伴随着习习凉风,灼热逼人的气息驱散了些,却仍旧会让不熟悉这种环境的人难以忍受。

    幸好蒲音早有准备——特制的清凉鲛纱,从头到脚的首饰都换成了寒玉、寒珠,叮叮当当地,在身边生生造了个一臂距离的防护罩。

    清凉无汗,冰肌玉骨。

    “廑哥哥,有好些吗?”

    送佛送到西,蒲音索性呆在朱雀族,一来看看邬廑的情况有无好转,另一方面也等邬庭休沐过来。

    “谢谢音儿,有心了。”

    邬廑已经能半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微弯凤眸。

    蒲音这才松了口气。

    闲来无事,她就在邬廑的房内转悠参观。

    相较于邬庭那整体玄黑幽深的风格,邬廑的更清雅。

    桌案上有兰香的墨锭,青玉瓶中斜插雪梅,花窗外可见树木错落有致的庭院,小雀们在地上蹦蹦跳跳,活泼可爱。

    有一只看到站在窗前的蒲音,啾啾地叫着就扑棱翅膀飞过来。

    受宠若惊的蒲音连忙伸手,小雀轻巧地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好乖!你看!”

    蒲音小心翼翼地护着雀儿,走到邬廑的床前就要给他解闷。

    但她的全部注意力就在那给自己梳理羽毛的朱红小雀上,一时没注意,踩到了地板上自己带过来探病的拳头大小的炎珠。

    “啊!”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摔进邬廑的怀里了,清淡柔和的梅香缭绕。

    也不知他是怎么跑下床的,但手下湿腻的触感分明显示着,他的伤口又开裂了。

    “唔…音儿,先起身可好?”

    垫在地上的邬廑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蒲音这才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他搀回床上。

    “我去喊医师来。”

    “小事不必劳烦医师,唔……”

    “你都出血了,不可!”

    蒲音没想到,邬廑还是个讳疾忌医的。

    从他散乱衣襟中可瞧出,那止血带胡乱地缠着,分明就是他自己弄的。

    “朱雀的少族长也有不喜之事噢?”

    蒲音有些苦恼地打趣着。

    “无甚大碍,就不必过度治疗。”

    “也不怕留疤了?”

    “我不爱俏,也无人欣赏。”

    他自嘲笑笑,准备合衣躺下。

    “你……”

    蒲音实在看不过去,这些修士怎么个个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无关美丑,这幅皮囊是他们在世上常伴之物,当然要好好爱护了。

    她直接把窝了一半的邬廑揪了出来,利落地给他解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带子,只见下方完好的皮rou也都沾上了干涸的血渍,狼狈得很。

    “真是人不能貌相,你的族人知道你这般邋遢嘛?”

    蒲音小心翼翼地撕开那些粘连的部分,只觉得自己也隐隐幻痛起来了。

    但邬廑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紧抿唇,无端地脆弱。

    总算把他料理干净后,蒲音的手也沾上了血。

    她本不以为意地准备捏个净化诀,却在动用灵力之时呼吸一滞,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沸腾了起来,横冲直撞地把她冲得头晕目眩,就连灵魂都在撕裂地疼。

    蒲音跌入了邬廑的怀中,长发被轻抚着,他的吻也落到了额上。

    “这是神赐的诅咒呢。我那幸运的弟弟逃过了,而我却因此只能困于北界。若非如此,会不会是我才是你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