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狂人马仙洪/分歧

    “啊……哇、啊！……”修身炉中的刘当发出了一阵阵饱含痛楚的惨叫，伴随着炉子运转的嗡鸣，渗人的慌。

    加莱自从听完马仙洪对于修身炉的讲解就心里一紧，此刻看到那个炉子真正开始运转，直觉不太妙。少年抿了抿唇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迅速的扫了下身边的王道长和狐狸青。

    果然，王也的表情凝重的都不像他了。至于诸葛青，还是那副淡定眯眯眼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这在加莱看来，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异常了。

    “如何，三位？”马仙洪微微扬起下巴，向三人展现着这八奇技之一的“奇迹”。

    “哦！了不起！了不起！”道长用一种在加莱看来略有浮夸的惊奇口气“赞叹”道，“你做的事太神奇了！”

    青年闻言似乎有些自得，随即热情的招呼三人回村子里，说要“边吃边聊”。显然马仙洪已经摸清了三人的“相处模式”，知道只要搞定了加莱，另外两位就也会跟着来了。

    加莱是早就饿了，当然不会拒绝这番盛情邀约。王也和诸葛青见他此番模样也推拒不了了，只能跟着白发男人又下了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藏在林野田间的秋虫窸窸窣窣的从洞中、墙角、野草堆里探出头，开始发出求偶嘶鸣。等四人到了村子里，招待的饭菜酒水早都准备好了，几人就围着一张小腿高的小木桌子边坐下来。

    “来来来！诸葛先生、王道长、阿莱小弟！敬你们一杯！”坐在一旁的男人笑着举起酒杯，对着三人举起酒杯。

    “呃！我这个……不大能喝……”王也抓着酒杯面露难色，余光瞥到黑发少年拿着酒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被辣的脸都缩成了一团，伸手压下对方手里的杯子：“你也是…不能喝就别喝呗。”

    “就是。”诸葛青更是直接拿走了少年的纸杯，“未成年喝什么酒，去去，喝橙汁去。”

    加莱撇了撇嘴，夹起一块烤鸭，嘀咕道：“那离成年也差的不远了啊。”

    “那也还是未成年。”蓝发青年笑着对着嘴硬的少年脑门上弹了一记，将脚边的橙汁拿到他手边：“喏，喝这个吧。”

    马仙洪表情有点难以言喻的的看着面前三位这“打情骂俏”，不得不插话道：“…三位，你们看到了么？修身炉，还有这些如花……”

    他抬头瞥向身后站着的如花，“这都是我的造物，这就是神机百炼。如果你们肯留下来帮我执炉，等到完美的修身炉完成之时，你们不光拥有它的使用权，我会把神机百炼也教给你们！”

    诸葛青手指顿时攥紧了，手里的纸杯发出“咔咔”的响声。平时总眯着的眼，也微微撩开了一丝缝：“嚯！你真大方，那可是八奇技之一啊……”

    “那又怎么了？”马仙洪直起了身，手掌撑在了膝头，周身气势顿起——如果不看坐的是小马扎的话：“青老弟，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自称‘新截’？”

    马仙洪说商周那场封神之战时，阐截两教的不同教义，他更认同截教所宣扬的“有教无类”。白发青年烟灰色的眸中闪着亮光，含着某种狂热的光芒，像是给人做洗脑动员的传销组织头头。

    加莱三人被他那种神色惊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马仙洪也不在意，自顾自低头夹了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继续道：“当然，现在的我还做不到，神机百炼是我最重要的筹码…如果能用它换来三位助我，我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痛快！”王也略有些浮夸的大力拍了一下腿面，“嘿，教主你还真是个痛快人…这样，今晚我们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语毕，王道长微微侧头看向右手边的诸葛青，想要悄悄给这人使个眼色。加莱见他看向诸葛青，目光也转向了蓝发青年。但对方却只看着面前的杯子，默默不语，看神色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王也无法，只能抓着加莱的手腕站起身来，诸葛青也跟了上去。与此同时，三人听见身后传来了马仙洪刻意提高音量的声音：“没问题，明天静候三位的佳音。”

    被拽着手腕的少年心有所感的回头望了一眼，就瞧见一个龅牙村民附耳到马仙洪嘴边。白发青年嘴巴微微动了几下，显然是吩咐了什么。见加莱回头，他还冲着少年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就那种很标准的露出八颗上牙的“女明星式微笑”。

    这个笑容看的加莱背上一毛，跟被惊吓到炸毛的猫似的猛地转过头去，心里只觉着这个马仙洪虽然长得还可以，但脑子是估计真的有点毛病。而且看见这个笑容，他总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

    一回到村屋，王也就立刻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一把就把床头叠着的衣服和加莱的小鳄鱼抓起，塞进了包里。诸葛青岔着大白腿，光着脚踩在床边，看着他的动作，发问：“老王…你这是干啥？”

    “干啥？！你这狐狸什么时候成傻白甜了？！”王道长眉头都快拧成死结了：“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啊！现在！马上！”

    “就算打算拒绝这个什么教主，也用不着偷跑吧？”诸葛青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微微拖长，显得很是轻松的样子：“我看他也是个实在人，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

    说完，他还伸手揽过了身边的加莱，笑眯眯的揉乱了少年的黑发：“你觉得呢？”

    “诸葛青，你脑子犯浑别带上他！”王也警告的瞪了诸葛青一眼，扭过头继续收拾东西：“这是个狂人！再在这里带着太危险了！”

    等了好一会，蓝发青年也没有说话。王也心下一震，立刻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你不会是想留下吧！”

    “嗐！瞧你说的……”诸葛青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微微低头，也不回答这个问题，细长的刘海微微挡住了眼睛。

    王也也不催他，就微微皱着眉等着他的回答。

    最后诸葛青还是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得得！咱走！一起走！”

    “走你倒是收拾啊！”神经紧绷的王道长闻言，顿时放松了下来，看着没骨头似的的靠在床头的加莱，他揪着少年的颊rou拧了一把，“还有你！别犯懒傻坐着了，指望我给你收啊？”

    “哎呀…”加莱撒娇似的拖长声音哀叹一声，见王道长坚定的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才慢腾腾的坐起身，开始往包里塞东西。

    “咱是跑路啊！这么远山路又没车的，扔这儿算了。”诸葛青把手往脑袋后一搭，往床上一仰。

    “行！你是大少爷！随你！”

    正在收东西的加莱闻言吐槽道：“这话讲的，你王也就不是大少爷了？我不是大少爷了？”

    “少贫！赶紧收拾！”

    “……哼，就知道冲我嚷嚷。”黑发少年小声嘟嘟囔囔，“得到手就不珍惜，渣男。”

    王也：？？这小混球说什么呢？！【无语.jpg】

    夜间的山林漾起淡蓝色的薄雾，淡淡的月光散落在错落的树冠上。原本是一番静谧的美景，被三个以火烧屁股的速度穿梭的黑影染上窸窣的异响。

    “快走快走，你等明天见着他们，走不走得了就由不得咱们了！”王也扶着树干，回头催促道：“你瞧着大山荒的，这帮人一犯浑挖坑把咱们埋在这，别人永远都别想找到咱。”

    “你这话说的，现在法制社会呢，不能这么嚣张吧？”加莱跟在他身后，摸了摸下巴，“阿青，你怎么想的？”

    “……”

    少年见状，悄摸凑到诸葛青耳边猛地喊了一声：“诶！狐狸青！”

    蓝发青年恍然回神：“——啊？怎么了？”

    “老青你果然不对劲，”王也回头看他，语气似有疑惑：“自打看到那个什么炉以后，你话就变少了……”

    “我是在琢磨啊，这马仙洪把咱么叫到这来，又对咱们的事儿都这么了解，至少是从罗天大醮开始就注意咱们了。”蓝发青年表情有些凝重，“所以我担心啊……”

    “你担心什么？”王也脚步慢了下来。

    “还能担心什么，”加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停下脚步，手上悄悄开始覆上了一层浅金的炁，同时下巴朝前方示意了一下，“这不是已经来了？”

    赤着脚的白发男人站在树干阴影处，语气幽幽，跟个鬼似的：“这么晚，三位这是去哪啊？”

    “既然他对我们有所图，又早就盯上了我们，怎么会让我们偷偷溜掉。”诸葛青微微睁开了双眼，补全了未尽之言，紧盯着面前的人：“我就是担心这个！”

    “王道长，青老弟，还有加莱小弟，三位就算不打算留下来，跟我明说就行了。这么不辞而别，是瞧不起我吗？”马仙洪的语气平稳，面色平和，如果不看他身后跟着的一众上根器，气氛倒是显得很和平。

    “……”三人看着他这幅姿态，面面相觑的沉默了几秒。

    好一会，王也才垂下眼开口问道：“明说你就会放我们走了？”

    “嗯……你们走不走我是无所谓了，”马仙洪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不过我身后这些朋友觉得…罗天大醮上大放异彩的三位难得来一趟，不领教领教就太亏了啊！”

    那笑容看的加莱极其不舒服，轻嗤一声上前一步，话语中的不满展露无疑：“呵，领教，你们这态度可不像这意思啊？”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一个留着长须的道士捋着他的胡子，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加莱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挑，扯出一个冷笑。每当他生气时，身上那股劲儿就开始冒出来了，逮谁刺谁。

    “哎，阿莱，放松点，这也不意外了。”王也叹了口气，拉过炸毛的少年，顺毛捋了捋，缓缓放下了背上的包：“咱又不是知道他们没憋好屁……”

    王道长手里的包刚一落地，一个板寸头就捏着拳袭来，速度奇快。王也立即用云手粘住突脸的拳头，顺势将人往旁边一甩，寸头男人在空中调整了姿势，一个猫落地。

    王也还没来得及站稳，一旁视角盲区的傅蓉一蹬地，雪亮的剔骨刀闪过一道寒光，就要劈到青年背上。女人的动作太过突然，青年一时间竟有些来不及应对。

    “阿青！”见势不妙，加莱叫了一声，立即冲了上去。

    诸葛青立即明白了少年的意思，足尖一踏，定下了中宫，手一摆，挥出几道风绳缠住了女人的四肢。而加莱乘此机会，一掌击在傅蓉肩上，将她从半空击退。

    一击未得手，傅蓉也不多纠缠。只见她微微闭眼猛地一扭腰，带动全身旋转，手中的双刀砍断了身上缠绕的风。

    ‘用刀…砍断了风？’诸葛青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幕。

    “她的刀功有古怪！”加莱落地后退了两步，见傅蓉动作不停，一沾地抬手又是一刀：“躲！”

    凌厉的蓝色刀光横着劈出，被避过后依然斩断了好几颗人粗的树干才逐渐消减势头。

    这帮上根器的能力，单体拿出来可能算不上顶尖，但配合倒是真的挺不错的。傅蓉也没得手，立刻就有第三人接了上来，是一个“地行仙”——顾名思义，这人的能力就是能在土地下来去自如穿梭。

    诸葛青想用风鉴把那人勾出来，就被一个黑皮小子扔来的石头打断了。下一秒那地行仙就猛地窜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了毫无防备的蓝发男人拖入土里。

    “我靠！”加莱此刻也被刘五魁、长须道士以及那黑皮男人缠住，一时间来不及抽出手帮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诸葛青被消失在土里。

    “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了是吧！”黑发少年不再留手，一记崩拳击在长须道士胸口，接着借这记力道迅速退到了王也身边。王也已经对和他交手的五人接连使用了乱金柝，从他额角鼻尖不断滚落的汗珠来看，这对他的身体是个极大的负担。

    “还撑得住吗？要不我——”

    加莱刚想说他也可以用风后奇门来镇住这些人，就被知道他想说什么的王也打断了：“不行、哈……我还、撑得住……”

    由于罗天大醮上加莱并没有使用风后奇门，所以马仙洪他们目前应该不知道这个黑发alpha也掌握着风后奇门。经过北京那些糟心事儿后，王也觉得这些人的目光只需要聚集在自己身上就够了，他并不希望少年也陷入被争夺八奇技的麻烦当中。

    王道长的语气过于坚决，加莱只能暂时放弃了使用风后奇门的想法。但有青年拨转四盘，加上对风后奇门的用法他也熟的很，对上袭来的上根器们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就是不能去支援另一位蓝毛竹马了。

    好在诸葛青也不是吃素的，靠着武侯奇门，倒也从那个地行仙那里挣脱出来了。眼见着手下基本都被镇住了，马仙洪当然也不会站在那里干看着。

    然而倘若只有诸葛青和王也在场，靠着这几个上根器也许能留住两人，但现在还有加莱——这个最大的变数。不过王也现在只希望离开碧游村，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某些“专业人员”来做。

    所以当王也用官移搬运调转了奇门局内的格局位置，又制住了马仙洪后，满头大汗的大喊一声：“加莱！老青！快走…走、我已经……”

    “已经撑不住了…”蓝发青年的手掌逐渐覆盖上一层银蓝的炁，“——对吧？”

    下一秒，他猛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冲了过来，加莱眨了眨眼睛，心领神会的前行两步，挡在了王也身前。

    “老青！你在搞什么！还不快走！”

    “老王啊……你也有今天！”诸葛青的手掌逐渐抚覆上一层冰晶，更加不妙的是他脸上略显阴森的笑容，跟反派大差不离。

    “你！”王也有些震惊的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诸葛青，虽然心里还是很信任这个狡猾的家伙，但对方的表情还是让王道长真的有那么一秒怀疑，那把冰刃会戳到自己身上。

    “当！——”冰刃击中马仙洪后，却没有带出任何血色，只是发出一声脆响后，断成两截。见攻击不起效，青年不满的咋了下舌，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青年：“嘿嘿，老王，刚才是不是一瞬间以为我想砍了你？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别贫了。”加莱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防备着打量了一下马仙洪，小心的戳了一下他周身那股无形的炁墙：“他身上有护身法器，一时间估计也难破啊。”

    “那我先废了其他人…”诸葛青转头就想要先对被定住的其他人下手，身后却猛然传来一阵压迫感极强的炁波。

    “我去，还好及时赶到了！”是一个有点秃的男人领着刘当往这边赶。令人震惊的是，原本完全没有一丝炁感的刘当，此刻身上的炁层却非常厚实。

    ‘看来这马仙洪做的修身炉是真的是有点东西，能为普通人改变资质的法器啊……”加莱看着男人周身涌动的炁流，有些惊叹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惊悚。

    那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刘当捏着拳就冲了上来。

    “加莱，我拖住他们，你带老王走。”蓝发青年身上脸上都沾着土渍。

    “喂老青！”王道长眉头微锁，想要阻止。

    “老王，找人救我也好，或者替我报仇也罢…”诸葛青捋了一把自己的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都是你们逃出生天以后的事了。现在你我没有争执的时间，赶紧带他走。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毕竟我说这话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你……”

    加·主要目的·莱：？

    接下来，诸葛青对着王也就是一顿“真情表白”，等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像都被他吸引了，加莱趁机凑到王道长耳边小声说道：“阿青估计是想一个人吸引火力，我怕他遭不住，一会我开大进去把他带走，你趁机走先。”

    “……能行吗？”

    “信我。”加莱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

    王道长不知道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对加莱爱的深沉，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总之最后还是点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

    结果就是——黑发少年的头发、甚至本人都很违反重力的飘在半空，左手持楔，右手抓一个锤子，锤子每敲在楔子上，楔子的尖头都会发出一道闪电。与此同时，少年还状若癫狂狂笑：“哈哈哈哈，你爷爷在此！”

    诸葛青/王也：……

    原本已经做好断后准备的诸葛青，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在半空中举着锤子到处闪现，追着人乱劈的加莱。

    “……他之前也不是没用过他家那个技能，也不是这个样子吧？”后退到战场边缘的王道长身边的诸葛青，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王也对少年的能力比较了解，“那大概是之前借给他力量的‘神’，性格不是这一挂的。”

    诸葛青：行吧。

    蓝发青年见那些上根器被劈的到处乱窜，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他们，便有些犹豫的开口：“额，我们应该趁现在开溜吗？”

    王也无语：“你问我我问谁去？”

    “喂！你们可别想跑啊！！——诶！等、等等等等！”听见两人交流，被劈的双马尾都炸成爆炸头的刘五魁立刻想要阻止，但紧接着一道雷就顺着她的方向窜来。

    好悬躲过这一记，刘五魁气的直跳脚，表情狰狞的指着半空的Alpha大骂：“喂！加莱你这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老盯着我劈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他俩出手了，你至少劈的平均一点吧！？”

    “那也怪不了我，”黑发少年举着锤子挑眉笑了一下，“谁让你腿短跑不快的？”

    橙发少女似乎有点大惊失色的看着半空中的少年：“你之前可没有这么刻薄啊？”明明之前这家伙表现的温柔又贴心！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暴露你们的目的！”加莱抱着双臂，半垂着眼，表情显得有些无情，“小meimei，希望你能明白，面对敌人，现在这种态度才是最正确的。”

    刘五魁：虽然、但是、额…这小子这幅样子真的有点帅诶…【脸红.jpg】

    “啪、啪啪啪…”马仙洪突然开始鼓掌，并且强行表现出一种好戏结束即将散场、热情的为演员送上掌声的观众作态。

    加莱：额，这人有什么毛病吧？【兔兔困惑.jpg】

    似乎是看出了黑发alpha的困惑，马仙洪“好心“的开始为三人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之前不是他的人各个都被劈的灰头土脸的话，还真显得挺镇定的。从这家伙说的话看来，拥有正统传承的王也是马仙洪眼中的“自己人”，而加莱和诸葛青就是那两个怕他们对王也别有所图，被选做“测试品格”的对象。

    王也抿了抿唇，“马仙洪，你到底什么意思！”

    “人在面临重大抉择时才会露出真面目，”马仙洪侧过头，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我需要三位协助，总要亲自体验一下三位的人性——尤其是诸葛老弟啊！让人格外感动。”

    【诸葛青：这家伙说的这话，究竟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加莱：应该是骂你不仅菜还爱逞强。（兔兔确信.jpg）】

    【诸葛青：……】

    “……”加莱头回被“陌生人”测试人性，一时间不知道面对这个疯子，应该说些什么。呃，倒不如说，每当马仙洪发表这些不太正常的言论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正常人想要理解疯子的脑回路还是比较困难的。王道长之前对于马仙洪是个“狂人”的评价，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

    “马仙洪，如果你调查过我，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和加莱认识且相处了十多年，接下来也仍然会这么相处下去。”王也面色少见的严肃起来，“至于老青是我自己选择的朋友，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儿，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结果，与你无关。”

    “……好吧。”马仙洪沉默了一下，耸了耸肩，“我对三位的邀请依旧有效，不过三位自始至终好像都不太喜欢我。哈哈…无所谓了，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从来不会强迫他人。”

    “三位要下山就请便，记住，这里随时欢迎你们。”白发青年摆了摆手，招呼身后的上根器们离去，走了两步后突然回头，状似好心的提醒道：“当然，大晚上的，天亮再走也行，房间还给你们留着。”

    “……”王道长和诸葛青看着远去的马仙洪，沉默了好半晌都没说话。

    加莱左看看王也，右看看诸葛青，“那……那我们还走吗？”

    “走啊，为什么不走。”王也提了提背包，抓着少年的手腕转过身去。

    ——然而蓝发青年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

    啊哦，预感成真了。

    加莱看着表情逐渐严肃的王也，忍不住开始思考——要是这两个一会打起来，他是站一边看着呢？还是拉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