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

    妳急性腸胃炎了。

    2.

    從廁所和床鋪不斷來回移動，最後你選擇定居在廁所──不考慮久蹲導致的痔瘡問題，現在妳腿抖到光跨門檻都有摔倒疑慮。

    3.

    「我不懂。」妳道。

    「明明都是甜甜圈，為什麼只有我吃了出事？！」憤慨滿滿的質疑。

    「因為我只聞香味。」大公語氣飽含憐憫，妳卻覺得底下含著祂想幹大事前的興致盎然。

    「這邊是建議妳把常用杯子洗了，熱水壺也處理一遍呢？」「為什麼祢建議總那麼科學又正經……」

    「因為我只能消除痛覺。」曾因為能力被視作戰爭神靈膜拜。大公解釋，「病灶和死亡我可無法避免。」

    最後因為帶來齊一平等的死亡被厭棄。大公對生靈信仰向來採無可無不可態度，跟某位曾作為神職者的冕下不同。

    「說起治療，我可以喊冕──」「住口！別喊！」

    4.

    「下午前妳別出門。」「這點道理我也知道。」

    妳唉聲嘆氣用了折價卷訂早餐外送。脫水的妳無精打采依言洗完熱水壺和杯子，打算喝完半杯熱水，等身體好些再出門看醫生。

    將整個人縮進床單。妳閉起倦怠的眼，並不清楚大公已經設下圍籬和迷惑用的指引。

    「好夢。」妳只聽見大公這麼說。

    5.

    我會將所有引妳痛苦和悲傷的帶開。

    6.

    處在工作場所。剛從妳辦公位置離開的前輩後背一寒，但她坐在椅上旋身一看，只看到一塊平平無奇的OA隔板。

    ──不像是錯覺。      曾因為工作被個案跟蹤過。她撥開俏麗短髮，纖細柔嫩的手指搭在脖頸上，若有所思這股熟悉感。

    在視線和全身鏡的共同死角處，某塊皮下組織正發生異變。

    7.

    從妳的座位離開。很少到妳座位上的前輩並不知曉妳的習慣，所以只當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味道只是單純香氛。

    如果是妳在場，妳會先審度曾抹上保護用香油的桌沿痕跡是否消失。發現消失得一乾二淨後，會為自己又被注視這點暗罵一聲，再詢問大公發生什麼事。

    接著妳會黑著臉嘗試請假，試圖各種方式洗掉標記。嘗試未果後為了這酷似古代奴隸的印記無能狂怒。

    8.

    妳隔天上班。只覺得前輩用的橙花香水真香，非常襯人比花嬌的前輩。

    妳完全忽視自己和前輩同齡，也完全不知道前輩生日跟妳居然相近的驚人──妳們倆甚至髮型都差不多。

    「妳們簡直就是雙胞胎。」「醒醒。我可不是美女。」

    妳知道某些存在根本不是用臉辨別人與人的差別。並且為知道食色性也人類本性的存有，竟然會為色授魂與無所不用其極這點搖頭。

    ──都過多少年了。聊齋這套怎麼還沒玩爛？。

    聽見妳打從心底不屑的評價。大公吐槽。

    「是妳比較奇葩。」

    「但凡我還剩下一點少女心。」妳漫不經心地回復，「遲早都會陷入比死還恐怖的境地。」

    9.

    妳並不清楚大公確實是比死亡還恐怖的深淵主宰。

    也不清楚某位藉由星辰降臨的存有，祂對妳的愛與欲永遠是癡心妄想。

    10.

    「妳對愛情和結婚的前世PTSD真的很深耶。」牢騷，「好吧，我再幫妳擋擋STK……認錯人應該管用。」

    妳忙著吐槽大公為什麼用日語，而不是英文Stalker。接下來又被新的一堆公文引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