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方子

    聚闲茶庄在小镇最繁华的街道正中位置，有三层楼，从外观上看也算得上是小镇中高档层次的消费场所了。

来茶庄喝茶的人分三个层次，一楼是开放式的桌子，中间设了一个台子，上面有一名说书先生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段子，客人们也听得津津有味；二楼是用屏风单独隔出来的雅座，费用比一楼高出一个层次；三楼全是封闭的雅间，费用更是高出一楼几倍。

池修带着韩冽进入茶庄，就有一名穿着青衫布衣的小二笑着招待二人，池修脸色淡淡的说：“我想找你们掌柜。”

“这......”小二有些犹豫，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想干嘛，如果惊动了掌柜却无大事，他肯定会被管事削一顿的。

池修说：“你告诉掌柜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他做，虽然不大，但是却对茶庄有利。”

小二眼中露出一抹纠结，不过看着面前的两名少年虽然穿得很普通，但是从气质上看都不像是普通人，他想了想笑着说：“那你等等，我去后面问掌柜一声。”

没一会那小二就从一楼里间的一道门里跑了出来，轻喘着说：“两位请跟我来吧，掌柜出去了，不过我们老板有请。”

从侧门出去是一个后院，后院在韩冽看来设计的还行，而且从用料上能看得出来住着的人品味还是不错的，能判断这院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穿过一条走廊，又饶过了一片花园，小二将两人待到花园尽头的一片小竹林里，竹林中央设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壶香茗，石凳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韩冽一路进来对这茶庄主人的身份倒是有些好奇，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上不单买下了面前的最大位置最好的店铺，里面的后院这么大，想来也是买了连着店铺后面的住宅拆建起来的吧。

听到脚步声侧坐着的男子转过头看着两人，脸色带着一丝玩味，眼中露出一抹惊讶，没想到要和他做生意的会是两名少年。

韩冽用礼貌的眼光打量了白衣男子一番，长得俊美尔雅，年龄大约在二十二岁的样子，气质不凡。

“你们要找我的茶庄做生意？”徐初言挑了挑凤目轻笑一声道，语气中虽然未带着鄙视，但也并不重视。

他之前听暗卫来报有人要找茶庄的掌柜做生意，闲着无聊就自己接见了，心里也没当回事。

池修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了然，他淡笑着说：“是。”

“是何生意？”徐初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

“果脯生意。”池修直言不讳的回道。

徐初言淡淡地看了池修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我这里不是杂货铺。”

“喝茶的地方总会有人点甜点零嘴的吧。”池修脸色未变的接口道。

韩冽就带着淡淡地笑容看着两人也不插话，他总觉得池修是有目的的。

“你的果脯有何特别之处？说不出来或者我不能满意的话，势必让人将你们打出去，当然你们现在知难而退我就懒得和你们计较了。”徐初言语气中带着一丝凌厉。

池修笑道：“反正是西沅国没有的。”

“哦，拿来我瞧瞧。”徐初言眼中露出好奇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池修带着韩冽走过去，给了韩冽一个眼色。韩冽将篮中装樱桃干的罐子拿了出来，又从篮子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碟，打开罐子用干净的勺子舀了一勺樱桃干放入瓷碟中，又在瓷碟边放了一根细竹签，才将瓷碟推到徐初言面前。

徐初言确实没有见过这种果脯，在西沅国果脯的种类很少，基本就是梅子、杏仁和蜜饯。

他拿起竹签挑了一颗放入口中，吃完后又连续吃了几颗，眼中一亮。

“味道不错，这是樱桃制成的？”徐初言将瓷碟中的樱桃干吃完后问。

池修并未说话，这是韩冽的劳动成果，他对韩冽笑着示意让他自己说。

韩冽也不矫情，他笑着点点头：“是。”

“你们就凭这樱桃果脯就想和我合作？我记得樱桃一年只有一季吧。”徐初言看着韩冽问。

韩冽表情淡然，“除了樱桃我还能做其他的果脯，比如桃干，金桔等。”

“怎么会想到来我的茶庄兜售？”徐初言一直观察二人，他发现两人表情出奇的淡定，不惊不喜，一个看上去虽然带着淡笑但却内敛冷冽，一个笑容中带着淡然疏离。

“因为卖得上价格，你茶庄的客人非富即贵，就算是一楼大厅里消费的客人想来家主都不会贫困，更别说二三楼的客人了，既然想做长期生意，那肯定要找家信誉好、能挣钱的。”韩冽回道。

徐初言眼中露出一抹兴趣，这两个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那怎么个卖法？”徐初言随口问道。

“四十文一斤。”韩冽想了想将之前在家中商量的价格抬了一倍，到不是他心黑，而是之前定的价格本来是针对大众的就有点低，这里的白糖又很贵，加之这样的大茶庄卖太低了不是降低档次么。

池修没想到韩冽抬了价格，不过正合他意，按之前商量的价格每一斤也就赚了十文钱，当时想着卖给戏园子或者拿到集市上卖价格太高会卖不出去，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徐初言，这样都不宰他一把，也太看不起这位前世的强劲对手了。

“呵...四十文的价格贵了吧。”徐初言挑挑凤眸说，虽然他很喜欢这果脯的味道，到他手里也能翻上几十倍，可是在商言商，能压价他还是不会放过的。

韩冽笑着回道：“白糖很贵，而制作这樱桃干又必须放很多，所以成本很高，而且你转手我们的樱桃干后价格也不止翻一两倍吧，其实最后赚得最多的人还是你们茶庄。”

“再说了，如果你们要的樱桃干多，我们家里也没人手，还得去雇人来做，人工费也总是钱吧？这样成本又加高了，我都不和你算了。”韩冽顿了顿又眯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们直接把方子卖给我吧？我卖得好的话，量肯定要的大，就怕你们供应不上，而且樱桃的季节也快过了，量太少赚的那点小钱我也看不上，更懒得动。”徐初言思考了会，觉得这樱桃干倒是可以赶着这一季大量生产出来赚一把，光靠这两人送的量他真看不上眼。

听到这话，韩冽倒是很心动，毕竟要大量生产他们真没那个条件，而且家里人那么少，还要采摘樱桃，还要买白糖熬糖渍，不但忙不过来还很麻烦。被其他村民看见了还以为他们又挣了多少钱，眼一红的各种事情就来了，卖了方子倒是省事。

最重要的是，在现代什么最多？肯定是盗版和山寨。他更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加之做樱桃干的方法并不复杂，有心人多研究下就能做出来了，明年他就算拿着方子也赚不到什么钱了。

“你怎么看？”韩冽虽然心里有了想法，可还是尊重的问池修意见。

池修脸上露出信任的神色，“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韩冽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点点头，对徐初言说：“可以卖方子。”

“你开个价吧。”徐初言心中很满意韩冽这样爽快做决定的态度。

“三十两银子。”韩冽结合下了记忆说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

他对西沅国的物价心中只有一个大体的概念，一贯就是一千个铜板也等于一两银子，而像在农村普通的家人一年的用度差不多也就是几两银子。

想出这个价格也是按照自家能做出的樱桃干算的，林中大概还有几百千把斤樱桃，做出来每斤赚二十文，总的加起来也将近有二十两，在添个十两的产权费，他觉得很公道。

他卖三十两银子虽然看着高，但和这人赚的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当然他也不会因此漫天要价，毕竟就算这人拿着他的方子赚多少都是人家自己的本事，加上这人精明得和什么似的，也不可能让他多要的。

他这人的性格就是不会让自己吃亏，但也不爱占别人便宜。

徐初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子倒是不错，懂分寸，“行。”

其实韩冽之前想的仿制问题徐初言也想到了，不过他倒是不怕，敢和他抢生意的人，他有的是办法打压。

徐初言饮了一口茶又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韩冽未出口看着他，等待下文。

“你们以后制出的所有果脯方子都只能卖给我，不能专卖给其他商家，我们需要签订一份文书，如果你们违约，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当然，价格方面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徐初言眼中带着一丝厉色。

韩冽想了想说：“可以，不过这东西如果被其他人自己琢磨出方子来兜售就和我们无关了，当然前提是我们不会泄露方子。”

“这个是当然。”

于是双方就签订了一份樱桃干方子的转售协议，徐初言付了三十两银子。

韩冽看了协议上对方的名字，想了想笑着说：“徐老板，我们家还有好几百斤优质樱桃，你要的话我们算你便宜点。”

徐初言挑挑眉，这小子倒是机灵，“行，你们留个地址，我过两天让人去拉，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算吧。”

“徐老板果然是爽快人，以后我们有好东西还找你。”韩冽乐呵的笑着说。

徐初言点点头，他也总有一种以后还会和这两人打交道的感觉。

等两人离开茶庄后，徐初言看着手中文书上两人的名字，对着空中拍了拍手，一名黑衣人就恭敬的出现在他面前。

“去查一查这两人是什么来历。”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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