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变成人的猫揉淤青
家里多出一只猫，需要置办的东西不仅只有猫粮食。 “要不要包包？”还在宠物医院的时候，我蹲在好不容易停下巡视商品的脚步的猫边上，手指向墙壁上挂着的猫包。 猫侧着脸，单单用蓝色的那只瞳孔瞥我，抬起爪爪很不屑地拍掉了我的手指。 它没说话，但我和在场的其他人莫名已经领悟了它的意思—— 那是什么凡猫需要的东西！ 在宠物医院呆了小半天，我越发确定，我的猫和别的猫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其他猫咪私底下会不会变成人，说但那些关在笼子里，或者自在地蜷缩在某个角落的猫咪，都不如我的猫有灵气。 “身体恢复的速度也很快呢。”医生也对我的小猫赞不绝口。 猫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斜眼看着医生，好像在说：“那不然呢？” 离开医院前，猫主动跳上了我的肩膀。还特地在站稳之后，才故意踩了被它抓出来的伤口一脚。 伴随着轻微的疼痛感，猫蹭了蹭我的脸颊。猫柔软的长毛蹭进我的发间，微痒中带着暖意。 很显然，它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它已经明白，什么叫作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一路上我被路人投以各色目光，主要是在看猫。猫立在我的肩头，除了时不时拨弄我的鬓角之外，就乖得像只玩偶。 “好可爱的猫猫……” 甚至有不怕生的路人上前询问我：“小jiejie，可以摸一下你的猫吗？” 我想都没想。 ”不可以。“ 其实直到我再一次带着猫，回到一片狼籍的家时。我的大脑还是被强烈的不真实感占据着。我的猫会变成人？即使经过再三验证，这件事也玄幻到让人不敢相信。 一打开门，猫就蹦了下去。它三步并作两步，跃到了被我cao他cao得塌了一半的沙发边。明明我们隔着四五米远，它却还是张大“血盆大口”，颇为凶猛地对我哈了一口气。 “走开！可怕的人类！”回家路上它靠在我肩头的温馨荡然无存，我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十足的愤怒：”欺负猫的坏人！等猫找到mama！让mama打你！打死你！“ 猫凶我的失落感逐渐被更深的沉默替代。 大包小包的猫粮和零食被我暂时搁在一边，我整理着想要询问猫的问题，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好让视线和猫平齐。我无言了好久，才望着猫怒气未消的眼，口齿晦涩：“……你是有mama的呀？” …… 然后我就见到了什么叫做超级无敌猫猫拳。 一团白色的物体从几米外扑来，小猫只用后腿站立，勾着猫粉嫩嫩的手，捏成拳状，怼上我的嘴。左手怼完换右手，气势十足：“你才没mama！你才没妈！猫当然有mama！” 后来我才知道，它的武力跟它妈小时候给它放拳击比赛有关。猫凶得很，不伸爪的拳击力量，却和用它的小手碰碰我的脸没什么差距。 换句话说，它觉得自己很凶，我却感觉，它一拳击中了我的心。 猫猫真是神奇的物种，它能帮助人类快速改变情绪。前几秒我明明还无比失落，可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猫咪，我更多的心思顿时用在了让自己不笑出来上。 “咳咳，好，猫有mama。” 猫为了不显得弱势，强撑着两只后腿站着，颤颤悠悠的，看得我有些心疼，我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现在不能变成人么？” 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口，猫立即变得比刚才更凶。猫爪子伸缩自如地窜出来，在我脸几厘米外比划着：“变成人干嘛！可怕的人类！你要对我做些什么！” 猫爪在空中划出残影，却半点没落到实处去。我的猫是一只分寸感十足的猫，不该伤人的时候它真不动手。 我也算明白了，猫到家都不变成人，只是怕我再对变成人的它做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百口莫辨：“……你身上的淤血，不变成人，我没办法帮你揉开。” 猫依旧防备着我：“猫不信坏人的话！” 被猫一番打岔，我接受了猫本来有主人的这个现实，我也从猫防备的态度里认清了另一件事：猫在我身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猫过得更好，更自在。 “你还记得你本来mama的联系方式吗？”猫说的mama，大概是人类，最起码，是和他一样能变成人的猫咪。 “我送你回去找你的mama。” 猫听到这话，慢慢放下了前爪，蓬松的大尾巴从下垂的状态慢慢立起。它盯着我，仿佛在思考我说的话的真实性，但没过一会，猫就深沉的别过了猫脑袋，语气透着难过：“……mama不要猫了。” “mama不让猫回家。猫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家。”猫沮丧地舔了舔爪子：“找了，还不能换！只能在你这个可怕的人类这里！” 我听懂了一半。 猫原先的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抛弃了猫？而猫找到了我，把我这里当成了家。 可，为什么不能换呢？ 在医院时，猫划伤我后，医生就询问过我，是否有给猫找领养的打算。我顾虑着我的猫的特殊性，暂时拒绝了医生。 我不是猫最好的饲养者。 “你管为什么呢喵！”猫朝我喵喵吼了几声，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猫饿了！饿了！罐头喵！”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的猫是一只会找借口遮掩真实情况的猫。 于是我迅速去给猫开罐头了，猫优雅地用舌头舔舐着罐头，小耳朵时不时抖一抖，可爱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你……叫什么名字？”压在我心底一直没问出口的话蹦出了嘴巴。 宠物医院给猫登记的临时姓名那一栏，我写了我自己的名字，我不想随意给一只能变成人的猫取名，我尊重我的猫咪。 作为交换，我先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叫何言，言语的言。” 矜贵的猫直到吃完一个罐头才抽空搭理我。 “吴碎云。” 这名字不像普通猫名，但很衬我的猫。它正像一片掉下地的云，白白软软。 说完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猫就扑向了先前我没带它进过的我的房间，还神秘地用后腿踢上了门。 再一次打开房门时，他已经不是一只猫了。我的猫穿上了我的一件长卫衣，两条长腿没找到适合的裤子，只在蛋蛋和jiba的位置上套了件我的黑色打底裤。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猫连走路都是那么的优雅，他的脚步都能连成一条线，还不显得刻意，挺直的脊背显得他格外矜贵。 我尽量不去看我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静静等着猫先说话。不过猫很快就不耐烦了：“可恶的人类，你还在等什么！不是要给猫按摩吗喵！” 说完，猫也不管沙发是不是坏了，一个劲往上瘫。直条条地把后背整个露给我：“你要是再敢对猫做奇怪的事情，猫就抓死你！” ……仙猫滤镜荡然无存。 它是只小懒猫。 我“听话”地跪坐在沙发边上，小心翼翼地撩开长卫衣，比起上一次触摸猫的身体，这一次我少了很多遐思，多了冷静 。 变成人的猫，两腿间密布着打底裤盖不住的淤青。我稍微揉了一下，猫就叫疼得不行：“痛死了喵！可恶的人类嗷哦啊哦哦！！” 可淤血得揉开，我忍着心疼和被猫叫出来的情欲，找出家里的药酒，一点点揉开了猫两腿间的淤血。 猫的手腕也是重伤处，我给猫揉手手的时候，猫已经开始哭鼻子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不知道是生理性眼泪，还是真的疼委屈哭了：“杀猫了！坏人……” 我拉着猫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安抚猫：“都是我的错，以后不敢了，好不好？” 猫吼我：“喵喵嗷嗷喵哦！”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权当它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