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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这里还保留着他从前的很多回忆,但大多都和傅云织有关,因此大多都算不得是很好的。

还记得在某个冬天,傅云织曾发了疯似的按着他的头,将他整个人往天堂湖里浸去。

说来可笑,天堂湖那样的名字,取得温暖庄重,若不是Moeen及时发现,那里几乎就成了祝深的葬身之地了。

那是十四年前的十一月一号,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祝深无师自通,画了一幅水墨画,傅云织便将他带出门,带去了天堂湖。

湖上结着一层细密的冰,却并不结实。他的头被傅云织摁着轻轻一磕,冰面就破碎了,刻骨的凉意朝他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忽就,鼻腔就涌进了大量的水。

祝深越是挣扎喊叫,傅云织的力气就越大,仿佛要置他于死地。

之后的十几年,那一天成了祝深永远的梦魇。

那天以后,傅云织被祝家的人带回了国,祝老爷子问过祝深要不要回去,祝深却说他想画画。

即便每天路过天堂湖时他都会腿颤,却还是日复一日地坚持跟着Moeen在湖边写生。因为他想做傅云织的骄傲。

他知道傅云织好像有些疯魔,而他的画是唯一能让她清醒些的药。

于是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祝深打着手电筒,重新开始翻找起他要找的东西。

仓库很凌乱,堆放的东西很杂。往里走,在一排架子上,祝深找到一本深红色的日记,蒙着厚厚一层灰,扉页写着“浮云”二字,还画着一朵云。

这是傅云织的日记本。

祝深喉中一哽,轻轻地擦净封面上的灰,将它捧入了怀中。

继续找,找了不知道有多久,才看到角落的架子上,高高竖起的一个黑皮拉杆箱。

——会是它吗?

祝深仰头朝着那个箱子,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放下日记,转身从边上拖来两把椅子,将一个架在了桌子上,又将另一个架在了之前的那个椅子的上面,然后祝深缓缓爬了上去。

吊着的灯影摇摇晃晃,地上的人影也摇摇晃晃的。

架的椅子并不牢固,斜斜歪歪,松松晃晃,祝深踮着脚,伸直了手臂,将将能够够到架子上的箱子。

他刚一伸手摸到拉杆,想要使力拽它下来,椅子就承受不住他的力度,“哗”地一声从倒了下去,连带着祝深整个人跟着也摔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骤然来袭,祝深脑子里一片空白。

膝盖上瞬间鲜血直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元缄兮的雷

我没有几把我很抱歉和俞的肥仔水

mua≧▽≦

第43章

祝深疼得脸色发白,嘶嘶抽气,却顾不上这许多,伸手一拽,将和他一样掉在地上拉杆箱拖到了面前,心里头狂跳不止。

不知是因为手心蹭破了皮,还是紧张,祝深拨密码的手竟有些颤抖。

莫名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咔”的一声,箱子密码被解开,祝深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箱子。

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一刻,仿佛什么都凝固住了。

时间凝固住了,回忆凝固住了,就连腿上彻骨的伤也凝固住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堆在最上层的衣物,仔细翻找着每一个角落,却独不见那个盒子。

祝深皱眉,又认认真真地翻寻了一遍,却仍不见那个盒子。

最疼的那阵劲儿疼过了,有些麻木,祝深的心逐渐揪了起来。

一股脑儿地将东西全部倒出,发了疯似的翻找,可怎么就找不到那个盒子呢?

——他到底弄丢了什么啊?

心烦意乱地丢开一件长袖外套,祝深突然愣住。这个箱子里的衣服大多是春装秋装,可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收拾进箱子的是夏装。

——所以这箱子不是当年的那一个?

一时间祝深不知是该气还是庆幸了。

可那个箱子又在哪儿呢?

一瞬间,身上的疼痛像是泄洪般朝他袭来,祝深呆呆地凝望着昏暗的吊灯,心里闷闷的。

没有人能帮他。

地上的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幸好还能用,该给小颜或者吴绪打一通电话,叫他们过来搭救,可手却不受控似的拨通了钟衡的号码。

等到电话快被接通的前一秒,祝深才反应过来自己打错电话了,他想要挂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被钟衡接通:“喂?”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半夜?

祝深听不出他的声音里是否藏着睡意。

他紧张得险把电话脱出手,手心被蹭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着。

那边久久得不到祝深的回应,又问:“喂?小拾?”

祝深哑声道:“是我。”

“怎么了?”钟衡问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祝深捂着自己流血的膝盖,低声说:“钟衡,我的糖吃完了……”

话还没说完,急急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

他在说什么啊……

所幸声音太小,钟衡似是没有听清,不确定地问:“什么?”

“没什么!”

“我打错了!”

“我挂了!”

言讫,一秒不带停留,祝深迅速地中止了这场阴差阳错荒唐可笑的电话。

他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咬着牙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瞥见桌上的日记本,心中一沉,想了想,还是将它捞在了怀里,然后扶着墙,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门口走去。

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长道上汽车灯光由远及近朝他投来,祝深抬手遮住了眼睛,车子却停在了他的面前。

吴绪从车上下来,一脸惊讶:“祝深?”

路过天堂湖,便买了份晚餐给祝深,没成想这人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祝深将手放下,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吴绪走近,由上到下打量他道:“哎呀!怎么受伤了?这是怎么了?”

“我的盒子找不着了。”祝深闷闷开口。

“啊?”吴绪担忧地看着他腿上的伤口,上前扶住他,“不过是一个盒子而已,走吧,去医院看看。”

祝深看向吴绪,眼尾发红。

“它不只是一个盒子。”

“可我,却把它弄丢了。”

吴绪从没有见过这样失落的祝深,不禁想,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盒子啊?

所幸祝深的腿伤得不严重,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得好好静养。

温度渐渐升高,晚上却吹着凉爽无比的风,祝深便让吴绪将他的画架架在了白屋的屋的树林中,也算得上是画家的静养了。

吴绪实在没辙,与他约法三章,不许他站两小时以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