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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有着如此巧合。

李贤那么温文尔雅啊。

谢兰生又呆呆地想:难道,潇湘室友是说客吗?李贤知道他跟自己在潇湘时关系最好,派他当说客?为了不让柳摇演戏?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不想柳摇演戏?

他怕什么?

第48章(十二)

翌日早晨,按时开机。

潇湘室友离开以后谢兰生与柳摇谈过,一切照旧。他问柳摇准备好没,会不会受离婚影响,柳摇则是坚定地说:“我只想演这个角色”“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知道自己天赋有限,但,希望留下一个经典”,谢兰生也放心下来,让她不要压力太大。他还决定以后多多说话谈心,逗她开心。

执行导演于千子在片场举办开机仪式,为摄影机盖上红绸子,摆rou摆酒敬奉天神,还打出个“电影开机大吉”的大横幅。谢兰生本不想弄的,觉得有些荒诞无稽,可于千子却对他说:“谢导,咱们全组几十号人,您不能光考虑不信的,您还要考虑信的。”谢兰生觉得有理,还亲自去讲了几句,让大家都吃饱早饭,准备开工。

上午九点,电影正式开拍了。

“才宽”“郎英”相识以后用书信来互诉衷肠。在相识后,做研究的郎英需要出差一段时间,才宽发现自己极想念他。

“好,”拍完两镜,谢兰生说,“莘野的字比较难看,于千子替手部特写。”莘野的字谢兰生在四年以前是见过的,不能入镜,他之前看于千子在小本子上抄过歌词,觉得不错,两人手形也比较像。导演都会摄影、画画,很多人有一笔好字。

于千子:“啊?”

谢兰生说:“莘野是在美国出生的。”

于千子则恍然大悟:“哦!!”

莘野依然坐在桌前,却突然间抬起眼睛,说:“手替……应该不用。”

谢兰生:“嗯?”

莘野捏着手中钢笔,是蓝黑的,在纸上写剧本里面郎英写给才宽的话:【才宽,昨天晚上……】

谢兰生一看,呆了。

莘野手里写出的字与四年前完全不同!

笔力遒劲,一字见心,虽然略略有些潦草不羁,有些龙飞凤舞。

“这,”谢兰生问,“你在美国练过字了?练的字帖?庞中华吗?”

莘野手里笔尖一顿:“没刻意练。”

“???”没刻意练能写成这样?

拍摄片场不好聊天,谢兰生也没再问了,抬头看看执行导演于千子和摄影祁勇,笑:“莘大影帝长本事了,有进步了,他亲自拍‘写信’特写。”

执行导演做了个“OK”的手势。

这一镜是“郎英写信”,谢兰生便走回到了导演该在的位置上,说:“全场安静!18场1A镜,一二三,走。”

于是莘野开始写字。

摄影机正对着他手。写信镜头总是特写,顶多加上推拉摇移,但谢兰生用了探针摄影机——它离主体更近更亲,视觉效果也会更强。

让谢兰生惊喜的是,莘野化身男二郎英,写了一个“才”字以后宛如感觉不够完美、不够好看,把第一张撕到一边,在第二张重新写“才”。他临落笔又顿了顿,把废稿纸再扯回来,足足练了好几次后才郑重地再次写信。

而谢兰生更没想到,他练习的几个“才”字真的一个比一个好,在细节上无懈可击!

写完信的第三个字,“郎英”似乎再次觉得这个字儿写的不好,毫不犹豫地又换了纸。而后,每次写完一句,莘野的手都会顿顿,仿佛正在仔细思考、反复咂摸、最后终于确定文字,而不是像其他演员一样照着剧本狂写。

而每一次,郎英只要觉得不满意——哪一个字写错了,哪一个字写丑了,哪一句话有病句了,哪一句话没文采了,莘野都会选择重来,反反复复大约做了五六次这样的事。在拍收尾的镜头前,他甚至还打了草稿,放在一边,意为郎英后来甚至还写了草稿再做誊抄。草稿上面勾勾抹抹,有反复改的痕迹在。

几个镜头比预计长,给谢兰生剪的素材非常丰富非常庞大。谢兰生能随意剪出一段非常好的“写信”。

谢兰生觉得,莘野真的太厉害了,一个小小手部特写竟能演出这种情感——郎英才宽刚刚相识,郎英患得患失、如履薄冰,总是想向对方展现最完美的那个自己,连每句话和每个字都都务必要到最好。一遍遍写,一遍遍废,一封信里柔肠百转。而当才宽拆开信封拿出一封完整的信时,观众们定会知道,这封密密麻麻的信用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到最后“cut”时,于千子对谢兰生说:“厉害……”

谢兰生:“嗯。”

莘野确实太厉害了,他对世界看的很透,对人也看的很透。加上此前学的技巧驾驭角色游刃有余。

导演对于顶尖演员肯定是会非常钟爱的。欣赏、赞叹,感觉彼此相识相知。事实上,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可能跟剧中的角色和导演想要的感觉完全一样,总有差距,导演需要说明意图而后力求比较相似,而当演员真的与某角色非常重合时,导演经常会有一种灵魂相通的奇妙感觉。

他看了看远处祁勇:“好,小红小绿把信收起来!咱们准备下一镜了!”

小红小绿:“好咧!”

…………

晚八点时,一天工作顺利完成,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谢兰生到莘野房间同他商量明天的戏。

明天还是才宽郎英的对手戏,十分重要。

他们两个非常认真,直到10点全说完后谢兰生才放松下来,突然想起“练字”的事,接着白天没聊完的面对莘野开起玩笑:“没刻意练……写成那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莘野坐在单人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左手指尖在扶手上弹琴似的敲了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半晌以后转眸看向坐在床边的谢兰生,颇自嘲地笑了声儿,说:“因为过去的四年里……我每星期写一封信。”

“……啊?”谢兰生问,“给谁?”这频率也太高了吧?!

“一个男人。”莘野还是那个坐姿:“我想告诉那个男人我这星期看了什么、听了什么、想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我会随手写点提要,到周末再安静地写。在差不多200封信里我的中文当然变了。”

“莘野……!”到这,谢兰生也已经明白莘野指的是什么了。

他没想到。

莘野却是自顾自地:“但我从没寄出去过,因为……我想他是不在意的。”

“不会!”谢兰生发现自己真见不得莘野这样——在印象中,莘野永远波澜不惊甚至可说睥睨四方。

他的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