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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将来会有异心吗?”许久后,索翰华轻问。净念微颔首:“他……对索谨昭有些孺慕之情。”索翰华笑了笑,道:“于寻常人,血缘亲情乃是天生,难能隔断。”“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今日,索谨研不能留。净念知晓,虽然索蒙时一直故意把这孩子教育得天真懵懂、不通世事,但说到底,索家的人天生就是聪明敏感。索谨研在之前,就对自己原本的身世,探知了大概,心底也是渴望起父母、兄弟亲情。这本非过错。可他的身份特殊,何况身在天家,即使一个闲散富贵,都免不得与各方权势有所纠葛,留着他……说不准,就是一个隐患。这一回净念带索谨研出来,说是为了引出索谨昭,又何尝不是对索谨研的一个试探呢?对于杀不杀索谨研,净念难得犹豫了,故而决定让对方与亲生兄长见面……若是,索谨研的情绪反应不大,便且留下性命再待观察;若是他对索谨昭有明显的好感,那么就不能再留下了。索谨研岁数虽小,但也仅三五年的工夫,就能成家立业了。净念不会真的畏惧索谨研——何况眼下,索谨研确实没有任何不良心思——只是,当年一个哈维恪耳的小角色,引发了那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提防任何一个隐患。斩草除根,本就是真道理。“父亲。”索翰华应声:“嗯?”净念漠然的语气中始终有一种坚定:“我只要父亲就够了。”所以,无论是谁,该杀的时候,他必然毫不心软。“嗯,”索翰华缓缓地扯开嘴,“那么,吾儿以后,就与别人往来。”因为身在权位,必要时,任何人都可能会被牺牲……他不希望有一天,净念会再为谁的死难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适。☆、【一六.四】清平纪(3233字)“主子,”院内,天色暗淡,苍禾跪在净念跟前,低声道,“属下任务完成,特来复命。”净念垂着眼:“嗯。”“十一殿下他……”净念沉默地看着欲言又止的人。“我等围杀索谨昭时,也不知他怎的知晓了属下的身份,”苍禾叙述道,“便是持械威胁我等……不允伤害索谨昭。属下,夺其武器,以毒虫咬中他的脚踝。属下知罪。”“何罪之有?”净念淡漠地说道,“尔等做得很好。”说罢,他偏头注视着夜色里形如鬼魅的树影,又问,“他现在何处?”按照苍禾的说法,索谨研是毒虫咬死,那么,至少是没有痛苦的吧。或许他是无情,但这样,也算偿了最后那一点兄弟之情了。而废帝的儿女们全数死去,昱裳会的势力被捣毁得大半,索谨昭的计谋也全数被破解,律国的内部短期内暂且能得了安稳。“索谨昭搏命反击,死后尸身残缺,我等照您的吩咐就地安置。”苍禾道,“十一殿下则被完好地带回来了。”净念蹙了蹙眉,忽地想起,不久前,车马经过山野时,索谨研看着天空飞过的鸟群时,欢快地说着向往的话语,便对苍禾道:“明日请海印寺的高僧为十一做个超生道场,然后烧了他的骸骨,从西山峰顶撒下去罢。”苍禾一怔,随即得令。等人离开了许久,净念还独立在院中,盯着虚无的似流动的夜色出神,直至身体忽地被人自后面搂住,他才蓦然惊回了神智。“吾儿还在为那孩子难受?”净念愣了愣,随即缓缓地摇头:“我不会后悔。”闻言,索翰华无声地叹息:他给予这青年想要的一切,又剥夺了对方在意的所有。只是,人生一世,大多的选择,都绝无回路。靠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察觉腰间手臂的用力,净念舒展开眉眼,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我记得……”“嗯?”“前世的父亲,”净念平静地叙述起往事,“曾在玩笑时说,将来死去后,就把骨灰撒在天空,尽得逍遥自在。”原本是无意间说及的玩笑话,却在最后,一语成谶,“……我便亲手,撒掉了他的骨灰。”“想必他在往生的世界,”索翰华手臂再施了些力,道,“果真得了逍遥自在。”“嗯。”净念轻应。便又想起了还在岭南的沈农,年前,沈老夫人过世,那人则是彻底地安心留在了岭南,看似不会再回京城了。净念没想到,去看望沈农……于他,无论是巧合还是沈农真与前世父亲有何关联,沈农只是沈农。只要没有叵测之心,他保对方一世清平便足了。“晚了,”索翰华咬上净念的耳根,慢慢地舔弄起来,“我们歇息罢。”净念轻咬了咬唇,模糊地哼了一声,随即就被男人抱了起来。身体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床褥上,净念抬眸,就看见明灭的光线下,男人浑身散发着一丝危险而迫人的气势……其实是不满自己提起前世了吧?净念心下清明:索翰华不想完全束缚自己,却又是忍不住地要掌控所有。不过一切的不满,多数只要一件事,就能大抵除掉了。心念转变间,净念已经是主动地展开身体,任由男人为所欲为。“父亲……”一声低呼后,净念便觉眼前一花,身体被人带起来,遂是跨坐在男人腿上。“吾儿,”索翰华拉下青年的头,咬了下对方的嘴唇。男人暗沉的呼吸,隐藏着彼此心知的深意。净念的耳根,是鲜有地烧了起来……和父亲在一起这么久,无论甚么样的姿势都做过,可莫名地,每回用嘴为对方纾解时,就会格外地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羞耻感。索翰华也为此,很少为难他,只是……每每对他生气却又隐忍不发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人的衣物都褪去了大半。净念被索翰华放开后,身体缓缓地下移,屈着腰身,主动地将嘴送到男人的胯间。雪白的长发,散披下来,将他赤裸的身体半遮半掩起来,竟是独有一番风情。******天明,净念刚起身不久,苍禾就过来汇报索谨研的丧事。净念望着蓝天上,成排飞翔的鸟群,淡声道:“一切由你安排,不必再告知我。”苍禾静了静,轻问:“主子,可否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不必。”被这人忽地冷下来的嗓音给惊了下,苍禾连忙应道:“属下明白了。”海印寺一行,如期而至。用完了早膳后,索翰华与净念二人,甚么随从都没带,便是运起轻功,直朝西山飞去。不多久,便是抵达了海印寺的宝塔外。“净念当年在静禅院长大,”索翰华看着不时有三两个和尚经过,忽地想起久远前的事情,便问,“可曾有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