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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不语,苏寒问道:“你可是也觉得池深似乎变了些。”胡婆婆背脊又弯了弯,斜睨苏寒一眼:“他才化凡归来,下界的经历尚未完全消化,影响心神也是有的。”苏寒闻言顿时闭嘴不再多言。池深走出殿外,玉马车便不肯再跨一步,这也难不倒元尊,只需使出缩地成寸之术,遥遥府邸顷刻便在眼前。池深并未入府,目色远远飘走,只见东方有青芒闪耀,维持许久,料想是向天游正在开辟新府,脚尖一动,回神时人已在他处。感受到来人气息,战无敌转身一看,顿觉惊讶,浓眉一挑摩拳擦掌道:“稀客,来来来,先从老子手下走三百招,就当给向兄弟开府助兴!”姬月轻笑一声,说道:“他来是为了向天游,与你何干?”战无敌面皮微热,嘟囔道:“姬月,你干嘛总拆老子台面?再说向老弟也未必稀罕搭理他!”二人说话间向天游正兀自专心建府,池深默默看去,说是洞府,实则只有两间矮屋,外围一圈木篱,篱笆上缠了不少粉白小花,倒像是凡界山野随处可见的花种,屋后辟开几块菜畦,灵植挥袖间已冒出嫩苗,可见元界灵气葱郁。这洞府设的简陋,因而不费多大功夫便了了事。战无敌不禁称奇:“老弟,哥哥我对吃穿住行已是十分不讲究,不成想你尤胜老哥三分,待周遭再多长点木林,你倒似隐居深山的老头了!”向天游转身笑答:“屋舍再奢华,也只一人居住,吃食再精细,也只一箸一碗,何须费神费力呢。”此句戳中众人心事,战无敌顿时也没了声音,向天游又道:“这位小友观相貌气度......想必应当是玄老所说的池深尊者。”池深点头上前,双唇开合间,却不知该说何是好,只觉眼前人笑语晏晏,容颜虽改,眼中柔情却似从前未变,也不知是否自己想多,总觉他待自己格外不同,看别人时却并非如此。想到此鼓足勇气说道:“向尊者,我有要事想找你商谈,既然新府已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入内小坐?”姬月哼道:“池尊向来眼高于顶行事乖张,竟也有如此客气的时候,不过这自视甚高的毛病依然没改。”向天游喉间微颤,溢出一串模糊的低沉笑音,隐藏喜悦之意,又仿佛是在揶揄人,“凡界中有个规矩,新屋入住,理当请请朋好友暖房,向某初来乍到,与各位都是新识,因此也无所谓道不同,池兄肯贵步临贱地,那是再好不过。”姬月二人虽与向天游是头回碰面,但八位元尊哪个不是早早将此崛起的异星深挖浅扒,故而他邀请池深,战无敌只当他自有思量,但也不十分放心,粗声道:“也好,咱们四人先说会话。”“诶,战老哥且慢,”向天游笑吟吟阻道,“你们若一同进来,一是屋舍简陋坐不开,二来恐怕池兄心里有话也不愿说出口了,大家面对面光打机锋岂不浪费了向某的茶水。”姬月目如冷电,扫过向池二人,心中不知想写什么,战无敌却连连摆手道:“老子最讨厌喝茶,向老弟,你有酒没有?”“今日并无准备,下次有了好酒必然不会忘记请你。”战无敌连声倒好,似乎对向天游与池深密谈之事毫无关心,扯着姬月便走,姬月本不欲轻易离开,只是手腕被战无敌一攥,不知怎么没了挣脱的心思,抿了抿嘴角便退走了。池深随在向天游身后进了屋,不想里头格局很是宽敞,只是外头瞧不出,别说区区四人,纵使再多几倍也容得下。虽说俱是些木头壳子竹子芯,却都是不低于万年的灵材,放眼下界乃堪称绝品,而在此间却随处可见,无大用武之地。向天游取来灵茶,翻手间灵泉便烧至适宜温度,正好冲泡,手上花式行云流水,茶香随着雾气升腾,令人闻之舒畅,正好一解池深纷乱神智,理了理思绪笑道:“这茶倒好,元界中什么都是最好的。”向天游露出一丝讶色,问道:“这银松鱼团是我从下界带上来的,并非元界中物,怎么池尊连这也会认错?”池深神色微窘,掩饰道:“元界之大,本尊也并非全然踏遍,漏掉一些也很寻常。”向天游嘴角微翘,只一瞬又收敛下去,眼珠一转,盯着池深看了会儿,慢悠悠说道:“确有一样是最好的......池尊急着来找在下,所谓何事?”池深一时语塞,情急之下灵光乍现,笑道:“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元界时光漫漫,索然无味,难得有新尊,特来再次贺喜。本尊修的虽是魔道,但前尘往事早如云烟,只怕你别因下界尸毒一事误解疏离本尊,故而还是多解释一番为好。”“既然池尊诚心诚意,你我饮下此茶,过去的事便一笔勾销。”池深望着被推到面前的茶盏,眉间大皱,摇头道:“当真?”向天游反问道:“池尊迟疑些什么呢?”池深心中不是滋味,赌气道:“听说你在下界曾有位爱侣,不巧正是因尸毒之乱而丧命,你不但没能将人救下,反而灵台失守,半堕魔道,有这样的事在,怎么可能轻易将往事一笔带过呢?”“池尊不提醒,我倒忘了......毕竟是过了近两百年,当时再伤心痛苦,日复一日总也有被抹平的时候,若是念念不能忘怀,岂不是要将修为都荒废了?池尊也是争势夺利的过来人,想必能理解我的心思。”池深突然受此冲击,两眼僵直,神色也呆呆的,既不愿置信,又恐此话为真,心内不断思忖道,原本我还想着,如何跟哥哥道明真相方便他接受,从没想过他会把我忘了......哥哥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定然也找寻过我的踪迹,只是我夺舍“云深”一次倒也罢了,镇魂塔内元神分明已散,任谁也想不到我并非此界中人,能再三转生!想明白这点,池深心内稍定,嘴中却直冒苦意,又想道,于我而言,往事只在昨日,可于哥哥来说,光阴无情变幻,早已物是人非,将往事放下或许才是最好......我竟不知该为他开心,还是要为自己难过了......“池尊似乎有心事?”听到发问,池深抽离思绪,强颜一笑:“只是以人度己,想到一些事罢了。”“池尊若有意,在下洗耳恭听。”池深撇开眼不敢与向天游对视,怕被其捕捉难以掩饰的真情实意,想要倾诉的欲望却越发湍急高涨,干脆把这当做难得的时机,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我也曾和一人执手看天下山水,只是这段情意于彼此都是水月镜像,无心去来,心念难忘只会徒惹伤感。若是和向尊一般能自在放在,着眼未来,那是很好的。”向天游轻声哼笑,神情莫测:“我怎么觉得,池尊明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