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粉
毒粉
没在容府多作一分钟的停留,沈若瑜告别宫里的嬷嬷们后立刻回了太师府。 小椿已经歇下,前来侍奉她的人变成了苏荼。 月色下,累极了的少女将沾了寒气的披风随手丢给了苏荼,不经意间瞥见了他脸上好像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疤痕。 察看起他脸上还在渗出血珠的伤口,她问:“你这脸上怎么回事,用过药了没?” 虽说这张和弟弟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让自己有些不自在,但作为主子,沈若瑜还是好心的关心了他两句。 她不经意的一句关怀让身侧身形瘦弱的少年眼眶一红。走廊上,苏荼忽然快步跑了起来,接着在沈若瑜面前跪了下来,他哭求道:“姑娘,我以后已经不能再给您弹琴了,你要不还是放我出府吧我实在是伺候不了公子……” 少年的眼泪决堤,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全是脓疱,右手中指的关节处白骨暴露在外,上面的皮rou不知被人淋上了什么已经腐蚀殆尽。 寒风中苏荼的背脊不停的抖着,沈若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问:“我弟弟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沈星淮到底想做什么?警告过几次了,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明面上她弟弟惩罚的是苏荼,其实真实目的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先回房休息,我去找他。” 小院璃点着灯。沈星淮并未入睡,他用毛笔在纸上胡乱的写写画画。 阿姐以为把他关在这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今天苏荼来伺候他时他故意用刀划破他的脸,又用了赫连懿给的脱骨散腐蚀掉了苏荼手上的皮rou。 “第一次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个软弱怕事的怂货,没想到做的全是诛九族的事啊,你和敌国旧主做交易就不怕掉脑袋吗?” 纱帐后,赫连懿这个不速之客又冒了出来。他也受了伤,今天他被陆之行身边那个侍卫追上刺了一刀,要不是自己随身带了保命的东西只怕今日就要命丧黄泉。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对此沈星淮早已习惯,少年不慌不忙的反问到:“赫连哥哥,你怎么这么没用,你不是自诩南越第一刺客吗怎么连个孱弱的儒生都杀不死?” 他被禁足都听说了容厌醒了的消息,看来赫连懿这个人的可靠程度并不高。不过,沈星淮并没有真的想杀了容厌,他只是想给这人一个教训而已,后面即将发生的事可不能没有他。 面对沈星淮的嘲讽,赫连懿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双手不老实的攀向他的脸:“弟弟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是伤心。对了,我今天看到了你jiejie和陆之行抱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 男人的语气越说越暧昧越说越色情,他甚至挑衅道:“你阿姐可真漂亮啊,难怪你会喜欢,今天我看得到都……” 沈星淮最听不得这些,他手背处青筋暴起,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你看过她的身体了?那好吧这双眼你别要了!” 少年不允许有除自己以外的人碰沈若瑜一根手指,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许接近她,他都会嫉妒到发狂。 沈星淮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他会一步步的往上爬,杀了阿姐身边其他亲近之人,让她无人可以依靠,到时候能陪她白头的有且只有自己一人。 这人的膝盖死死跪在他腰部的刀上处,赫连懿痛的脸色发白。 他来这里是为了求生可不是寻死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男人赶紧低声求饶道:“小少爷我错了,我什么也没看到行了吧?你这没人让我先休整几日吧。” 赫连懿嬉皮笑脸的摸上沈星淮的腰带,少年也不惯着他,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向他。 沈星淮不屑的挑眉:“赫连哥哥的手往哪儿放呢,再乱摸的话人家总会匕首把你的手割掉的哦。” 后院枯井里的尸体都快堆满了,也不差赫连懿一个了。 墨汁甩了青年一身,他破天荒的没有动怒。 赫连懿一边擦拭刺青旁的黑墨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陈述着自己今日的战果:“白天我跟踪你jiejie时被陆之行发现。他当时在……” 青年沉默了一下,观察了沈星淮的脸色后还是决定略过这一段。 “反正我被他发现了,他带人一群人过来追我。就在我负伤险些被擒住时我想起了随身携带毒粉,这不怪我,都是他逼我的。”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世子以后就是个半瞎了。” 时安是个高手,赫连懿明显低估了他的实力。两人交手时他落了下风被时安重伤,为了活命,他打开了怀中装着的毒粉。时安身手敏捷侥幸躲过,但陆之行却没有这么好运。 迎风吹撒的毒粉不少跟扑向了跟的最紧的他,青年躲闪不及,眼睛和皮肤上都沾染了不少。 “那是我南越的毒粉,有腐蚀的皮肤的作用,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用。毒粉吹到他的眼里以后他就是个半瞎了,我这算不算帮了小少爷你的忙?” 这才是赫连懿来找沈星淮的真正目的,在他这里绝对安全,至少陆之行不会想到这个地方。 提笔的手顿住,沈星淮的眸子忽然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说:“是吗?他浑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最漂亮了。不过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瞎了也好。” 陆之行要带兵打仗,瞎子怎么能带兵呢?他看似强势,其实内心脆弱又自卑,真要是成了瞎子还不知道会自暴自弃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