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3）塞巴斯蒂安

    *

    门铃声响起。

    你小跑过去开门。

    塞巴斯蒂安站在门口，穿着短款的黑色皮衣外套，随风进来的是他的香水味。

    “我可以进去吗？”他微微弯下身看着你笑，手里递出一个礼物盒。

    “说不行。”约书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眨了眨眼，乖乖道：“不行。”

    塞巴斯蒂安翻了个白眼——他有着猫一样绿色的圆眼睛，倒是很适合这个表情。

    随后他便踏进了房门。

    “真庆幸我不需要许可也能踏进房间，愚蠢的电视剧。”

    你打开礼物盒，一只黑色的弹簧小猫蹦出来，小纸条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你被吓了一激灵，随后忍不住失笑。

    好幼稚。

    塞巴斯蒂安在沙发上回头向你挑了挑下巴，笑的像是偷到腥的猫。

    你捡起了电影票，是周六晚上的场次——正好是你放假几天之后。

    他的时间掐的倒是合适

    。

    *

    与你预期的不同，他们并没有一起出门，而是像其他跑到朋友家玩的青年一样，喝着酒放着老电影聊天。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

    “怎么会打扰，我很高兴你在这里。”

    塞巴斯蒂安打断了你撤退的措辞，故意冲你眨了眨眼——他知道！他知道你想溜出去玩。

    你敢发誓，他就是故意的。

    上帝在上，你放了假之后还没有晚上出去玩过呢！

    不是因为约书亚对你有所限制，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对你摆出长辈的姿态——他也从来就不像个长辈。

    但没来由的，你在面对他时总是莫名地局促。

    他在傍晚起身为你准备晚餐，你就很难说不。

    该死的，朋友们一直询问着你的异常，你快编不出理由了。

    小姑娘被噎的面色微红，瘪着嘴偷偷摸摸地瞪他，泄愤似的揪着宽大的衣摆。

    塞巴斯蒂安喝了口酒压住笑意，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让进？她也别想走！

    看着一把年纪欺负小姑娘还颇为自得的人，约书亚轻轻叹了口气，招手让你过去。

    你挪过去看着他，还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

    约书亚从钱包中抽出银行卡递给你，视线先落到脸上又向下游移。

    “去玩吧，别回来太晚。”

    你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是你发皱的衣摆。

    在你试图扯开之前，一双苍白的手先你一步抚平了褶皱，冰凉的戒指温柔地硌过突出的骨头，你缩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对这份逾矩做出什么什么反应。

    你愣愣地看他收回手，戒指闪过流光，「哒」敲在酒杯，挽起的衬衫袖子松松垮垮地落到手腕，盖住了苍白精瘦的线条。

    “咳…有事的话就联系我”

    约书亚没再看你。

    *

    这个时间聚会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你打电话给朋友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声中时隐时现，让你赶紧过去，明显是已经玩嗨了。

    你急匆匆地换上裙子，抓着外套往外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刹住，探着身体告诉约书亚聚会地点和回家的时间后就哒哒跑了。

    你跑得急，也就没有听见身后塞巴斯蒂安的轻笑声。

    “真乖啊……”

    电影已经结束了，黑色的屏幕上滚动着一串串白色的名字，就像这个房间因为女孩的离开悄然失去了生机。

    塞巴斯蒂安意味不明地看着约书亚，深绿的瞳色像是密林中的苔藓，鲜红的舌尖擦过森白的牙齿。

    “她很可爱。”

    “别打她的注意。”约书亚放下交叠的长腿，向前倾身，平静柔和的语气下暗含警告。

    塞巴斯蒂安沉默地注视着他，像是一座危险的，没有生命的雕塑。

    突然，他像平常一样笑起来，红润的嘴唇勾着暧昧的线条，弯起的眉眼却带着孩子气。

    “告诉我，我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养这个女孩呢？”

    “难道你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吗？”

    在约书亚再次开口前，塞巴斯蒂安抬了抬双手投降，像是在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中退了步。

    “我该走了”，他伸了伸懒腰，眨眼间就到了门口，“不过如果以后你想找谁托付的话，可以把她交给我。”

    约书亚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液，压住了莫名升腾起的烦躁。

    不过是类似夺食的本能作祟罢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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