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 不算愉快的重逢
“这就是你们说的援助？” 李立现在心情很不好，睡的正熟被叫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里德首领提到的援助人员居然还是个熟人，北方王国的贵族罗基·萨恩。李立不清楚作为一名贵族为什么会特意跑到荒原上援助黎明的商队，不过如果知道是这家伙自己早就带着丽萨跑路了。现在没有艾利亚特在这边拉仇恨，万一盯上自己怎办般？哪怕是因为对方的提前到来今晚不用去值夜，李立也并没有觉得有高兴的感觉。 一旁的凯撒倒是兴致勃勃，自从在艾利亚特那里听到这个可以一战的对手后，凯撒就一直惦记着想试一试，现在正好有了合适的机会。 “很荣幸再次见到您，莉莉大人。” 相对的，罗基那边倒是一脸苦笑，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李立，印象中这位大人的活动区域只有自由都市和利贝尔特。 罗基对于李立有着错误的认知，这也导致黎明对李立的定位有着非常严重的偏差。黎明认为李立是自由阵营的恶魔，讨厌被打扰，平时过着和人类差不多的生活，但是在遭遇攻击时就会展现出可怕的一面。恶魔召唤的过程他们已经不想再去关注了，能够使役高等恶魔的人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对象，虽然很想尽可能增加一些同胞，但是如果因此为敌对方增加强大的战力，这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结果，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是强大的恶魔越是任性，虽然在人类眼中黎明是非常强大的恶魔组织，但是在恶魔内部却依然有着十分深刻的认知和黄昏那群破坏狂相比，黎明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罗基的报告经由黎明的分析后，判断因为一些不光彩的小手段导致这位莉莉大人对罗基的观感极差，所以为了避免激怒这位强大的自由主义者，北方王国和黎明都认为在对方观感扭转前不适合让双方再接触，毕竟罗基·萨恩作为黎明优秀的协力者，无论在狩猎恶魔还是处理末日教派的问题上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已经被作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重点培养，如果因为一时的喜恶而被李立干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结果命运确实喜欢捉弄人，现在两人居然在无人掌控的南方荒原上再次遇到，彼此都有所顾忌，却又拿不准对方的打算。 “那么应该不用我介绍了，莉莉先生，罗基·萨恩正是这次援助的主要人员，他对于暗魔法十分擅长，本身也是强大的战士，而他的小队层多次执行过末日教派的追捕任务，狮心领逃脱的大祭司也是被他亲手击杀的。” 里德首领在中间圆场，他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太好，主要是罗基对于这位恶魔大人的契约者不够尊敬，恶魔的协力者和契约者有所不同，罗基并不能从他的协力者那里获得太多的力量，大部分时候都要依靠自己，而恶魔契约不同，根据契约的内容甚至可以完全支配恶魔之力，因为两次交手艾利亚特的表现平平，所以才让罗基误认为李立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恶魔，只是出现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可谁知道结果却大出所料。 “哦？那个在狮心领散播瘟疫的家伙已经被你干掉了？” 这件事李立倒是第一次听到，被对方跑掉后艾利亚特一直比较担心，有这么一个熟悉领地情况的敌人十分棘手，而且还是一名亡灵法师，隐瞒身份偷偷潜入领地再来一次瘟疫魔法？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能承受住。所以各大王国对待立场不明的亡灵法师态度出奇的一致灭杀或者不去招惹。当然各地都有类似于戴蒙那样专职于研究的亡灵法师，毕竟信仰革命后，这些来自于恶魔的力量也已经得到认可，或许民众在观感上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要想对抗它就首先要了解它，更何况亡灵魔法是目前为止最接近于复生魔法的研究，想要放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的，在您的帮助下，于其藏匿点成功伏击，与其从者两人已确认击杀。” 这是罗基值得骄傲的战绩，作为一名新人，能够击杀大祭司级别的敌人，甚至连黄昏的恶魔都干掉了一只，这样的成就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他现在已经是国内闻名的恶魔猎人，负责协助黎明追缉黄昏踏入人类地域的恶魔以及协助他们的末日教派，从这一角度看来，将罗基派遣到这里也是恰到好处。 “看来还真是要谢谢你了，感谢你为我们解决掉一个麻烦。” 虽然有些不爽，但是能扫除一个隐患更加重要，双方目前处于合作阶段，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因为心情问题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李立还没有这么冲动。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吧。” 里德首领把话题带了回来，他与罗基·萨恩虽然都是为黎明服务，但是隶属于不同的系统，里德和光头都是黎明的成员，主要负责商队的情况，目的是赚取足够的资金和资源，为北方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而萨恩则是属于黎明的协力者，从黎明获取情报和资源，也会借助类似恶魔契约的力量，目的是确保人类这一方的安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间的关系与黄昏和末日教派之间差不多，只不过双方的合作关系看上去更加融洽一些而已。 “听说是捕获了末日的区域掌控者？” “是的，在莉莉先生的协助下，目前正准备拷问。” 里德首领大致介绍了下拷问的内容，希望能够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些建议，恶魔并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他们只擅长自己熟悉的东西，学习能力也有差距，比如光头那个笨蛋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算数，所以和金钱想关的东西不能让他经手。 “哦？莉莉大人也懂得疲劳拷问的方法吗？就目前看来确实是最有效的方式。” 罗基很意外，这种拷问的方式在不熟悉的人眼中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事实上对付普通人意外的有效，疲劳会使人精神恍惚，长时间处于疲劳的状态下，连思维都会变得迟钝，谎言也会变得更加容易分辨，或许末日教派的成员意志都十分坚定，但是无法违抗身体的本能，北方王国在获取重要信息时通常会采用这种拷问方式，虽然有虐待的嫌疑，但是和收获的情报相比显然后者更加重要。 也？ 李立捕捉到了一点消息，看样子这个鼠标同样知道疲劳审讯的方式，那么究竟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发明出来的还是某位前辈教导的？感觉上李立更倾向于后者，目前收集到的情报看来，北方王国、利贝尔特以及精灵族之间因为信仰革命似乎有着不少联系，其中一些能够与龙枪的线索相互呼应，所以在北方王国找到某位前辈留下的痕迹一点也不意外。 伙计，总感觉和这家伙多聊聊或许能得到一些你想要的消息，不是吗？ 巴尔也觉得有必要和眼前的家伙多交流一下，初次见面时从他身上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可是随后几次见面又消失不见了，所以巴尔也很好奇。 或许是吧，前提是不要被艾利亚特知道。 艾利亚特将眼前这位罗基·萨恩视为对手，虽然狮心领的问题已经确认是有末日教派主导而非北方王国，但是初次见面的恶劣印象还是无法扭转，加上决斗时毫无悬念的败给对方，艾利亚特的斗志空前的高涨，和卡伊那种胡闹不同，李立可以确定艾利亚特非常渴望战胜对手，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私下与之交换情报，回去难免要收拾自己一顿。 但是说李立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他在这里最大的追求，目前得到的线索尚未串连成线，精灵也好矮人也罢，在革命中都是处于辅助的地位，信仰革命毕竟是发生在利贝尔特境内，而且最终还成功了，通常说来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李立并不觉得在同为人类国家的北方王国能够获得更多关于革命的信息，最多只是一些佐证。倒是龙枪的问题需要考虑，贝拉院长提到黎明有类似的仿制品，那么与黎明合作的北方王国是否也持有类似的物品？ “那个鼠罗基先生” 李立差点习惯性把外号叫出来了，还好收的及时。 “您请说。” 罗基对待李立的态度十分恭敬，如果第一次遇到时也是这个态度或许李立会把他当成异世界的五好青年，可惜第一印象实在太差，嚣张到目中无人的程度，哪怕知道是伪装还是让人心里不爽，感觉上卡伊好像也被利用的样子，目前卡伊也在营地中，罗基不可能不知道，即使这样也没有提出见面的要求，这让李立感觉这家伙心眼太多不能深交，以免哪天不注意被他给卖了。 “我想知道，北方王国是否也持有龙枪或者类似的替代品。” 李立准备单刀直入，反正绕圈说话他也不擅长。穆拉家的龙枪对方应该有所了解，从他的回答多少能够看出一些态度。 “很抱歉，莉莉先生，相关信息即使在我国也是极密事项，在您做出决定前不便透露。” 罗基所说的决定是初次见面时发出的邀请，不过从他的回答中可以看出，对待李立的态度依然以拉拢为主，虽然不能详细说明，但是已经可以肯定是有类似的东西的。 “感谢你的回答。” 线索又多了一条。 李立感觉很满意，北方王国也可以列入线索考量，只是与利贝尔特两国间的关系不太和睦，自己已经被打上了中立派的标签，倒是可以考虑让科洛特的父亲帮忙留意下，只是既然对方说是极密，相信邻国的亲王应该更不可能知道吧，看来还是有机会亲自去一趟好了。 “那么我们先离开了，约定已经完成，再次感谢贵方对丽萨的照顾。” 毕竟是救了一命，感谢是必须的，至于酬劳，可以让那个洗衣板精灵或者利贝尔特支付，反正只要能够阻止即将两族间的战争，相信双方都不会在乎这点小事情。 “莉莉先生说的龙枪是指穆拉家的那把？” 李立一行离开后，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了很多，里德知道穆拉家的神器，黎明也一直希望与北方的穆拉家合作，可惜双方的联系在两代前已经终止，前任和现任的领主似乎对黎明的行为抱持怀疑态度。 “是的，王国一直在尝试模仿，但是目前依然没有太多的进展，仿制品的射程很近，与投石接近，只是在技巧要求上没有这么苛刻。” 回答他的并不是罗基，而是藏在他身上的另一个声音。 “哦？您愿意露面了？刚刚还想为您二位介绍一下的。” “那位恶魔大人十分危险，以我现在的状态无法应对。” “那还真是遗憾。” 里德认为身份对等的两人进行交流或许更加合适，毕竟自己的地位稍有欠缺，但谨慎也没有什么过错，既然是自由派，那么以后自然还有接触的机会，只要不站在对立面就足够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详细情况？听上去不像是特别重要的信息吧。” 里德认为既然对方持有原版的龙枪，仿制品的性能也不高，为什么不用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换取对方的好感。 “由我来解释吧，里德大人。” 这次是罗基的回答，里德感觉这种交流方式满怪异的，明明是同一个人交流的对象却在不停变化。 “罗基吗？任务完成的很出色，不愧是‘恶魔猎手’。” 李立不在这里，所以没人吐槽他的称呼，恶魔猎手是黎明内部对于追缉者的称呼，有人类的协力者也有恶魔，对于人类而言能够狩猎恶魔算是一种能力的肯定。 “您过奖了。关于龙枪的问题我更加熟悉一些，我国仿制的武器并非穆拉家的龙枪，而是与之功能类似的物品，并非以射程为主，更加注重射速。可惜就算有矮人的协助一些技术性难题依然无法解决，无法做到连续启动，而且因为数量有限目前还无法大规模装配。” “那有什么意义？” 里德首领负责的是商队这块，对他而言这种性价比极差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价值。 “首先它们不像弓箭或是投石那样需要训练技巧，只要懂得如何瞄准，在近距离可以造成不错的伤害效果。” “适用于平民吗？这倒是符合你们一贯的做法。” 北方王国以人民为立国的基础，英雄王是经过层层推举产生的，换句话说哪怕是平民只要表现突出依然可以成为一国的领导者，贵族的晋升也与其他国家不同，是以功绩评判的。 “是的，只有人民的战争才是不可战胜的，无论对手是人类还是恶魔。” 北方王国的理念在里德看来有些奇怪，大陆通常的做法都是战争是军队的任务，招募来的平民只要拿起武器就失去了平民的身份而是士兵，而大陆公约中屠杀平民是违法规则的。 不过里德不得不承认，在压倒性的敌人面前，只有发动起一切力量才能有胜算。黄昏的力量他多少有些了解，绝不是凭借一两个人类国家能够抗衡的，而令人意外的是，北方王国曾经做到了，依靠的也不过是一群被人抛弃的奴隶和兽人。 “你们的想法令人敬佩。”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里德还是赞赏他们的决心。 “另外一点就是，这种武器对恶魔同样有效。” “什么！？” 这个消息倒是里德第一次听到，黎明的内部基本上是各司其责，所以北方王国的协力者们一直在做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他现在已经理解为什么这种性价比极差的东西会被列为极密了，而且考虑到人类的数量，里德第一次感觉黄昏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样难以战胜。 “所以您明白了吧。” “是的，你们人类真可怕。” 里德十分明智的结束了这一话题，能够威胁恶魔的武器，这对恶魔而言可不是什么喜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