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九 重围之外
贵族议会与教廷间这场可能波及整个王国的巨大冲突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 李立的第一部“异世界短片”取得了难以想象的效果，连莱特领都接到了消息，北方森林中出现了可以支配恶灵的黑龙，目前已经成为了人类的禁区。 教廷的圣殿骑士和神官们倒是没有后续的交代，据逃回的王描述，他们似乎在恶灵面前有保命的手段。 虽然很多学者们就光魔法能否对黑龙同样有效产生了怀疑，但是这并不妨碍议会方面做出新的动作。 与教廷的争议因为没有拿到实据而被同样搁置，毕竟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解决办法，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件会逐渐被淡忘，到时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于是数千名王国骑士和两倍数量的王暂时驻扎在罗布斯领北方，名义上是作为第一道防线，主要任务却是拦截可能由森林中逃脱的圣殿骑士，只是偶出现在傍晚的森林上空的可怕身姿让他们彻底放弃了入内探查的打算，只有一些不怕死的佣兵前往试图带回一些珍贵的消息换个好价钱。 当然莱特领这边已经借助紧急状态完成了消息上的封锁，加上球球的掩护倒不用担心吼吧的身份暴露。 而科洛特等人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确定罗布斯大公爵的身份。 “这一切还仅仅只是猜测，我们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 面对李立直接公布对方身份的建议，科洛特认真的予以了否决。 罗布斯大公爵在南方王国的地位很高，哪怕连续的打击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声望，作为王国仅有的三位大公爵之一，他的地位与利贝尔特的三位伯爵相比只高不低，考虑到利贝尔特王国并没有侯爵的爵位，南方王国的三位大公爵已经实际分割了利贝尔特王室与公爵的权限，成为了集权力与地位为一体的化身，而且他们并没有王室作为效忠的对象，议会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约束而已，实际制定规则依然是他们自己。 在此基础上要想将前大主教托克的罪名洗清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至少在议会看来，自家大公爵的说辞显然比教廷方面更加有力，而且教廷在罗布斯领的动作确实有逾越的地方，这种逾越并不是指大公爵领与教廷方面的约定，而是与议会之间默认的事实。 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教廷方面率先坏了规矩，所以其对罗布斯家的指控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那封信难道没法作为证据吗？” 刚刚过完导演瘾的李立现在再次化身为侦探，在大陆级别的舞台上来一次逆转感觉似乎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墨鱼汁的秘密并不是只有吉文知道，在信息爆炸的地球上，这种会消失的墨迹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令人意外的是吉尔居然也听说过这种东西，据说是来自于内海的欺诈工具，通常会应用于商业文书的欺诈，经常在内海活动而且经验丰富的商人大多能够识别出来，但是恢复的方法却不知道。 墨鱼汁的样本并不难搞，甚至不需要从海盗那里购买，自行捕捉就行了。于是李立决定将那张白纸交给罗基，让他前往北方王国借用第一学院的“理化实验室”尝试下是否能够恢复。墨鱼汁的本质是一种动物蛋白，只要留下痕迹多少都能够用染色的方式恢复一些。羽毛笔很难像钢笔那样留下明显的印记，否则李立还能提出洒碳粉这种纯物理的“显影”方法。 “如果根据托克先生描述的内容看来，其中并没有涉及到双方交易的内容，在‘教廷实际占领罗布斯领的城镇’这一前提下，这种推断性的证据还不足以成为决定性的证明。” 科洛特十分擅长处理类似的事情，也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证据才能产生效果。 如果在王发动之初，以此为争取至少可以争取到与大公爵对质的机会。然而在现在双方已经交锋数次也互有伤亡的情况下，这封缺乏其他证据支撑的信件很难被作为决定性证据采纳，所以科洛特决定将其暂时保留下来，或许会有更加适合的时机也说不定。 “至少现在暂时不用担心局势恶化了。” 李立说出了目前唯一取得的成果，他和巴尔捣鼓出的小剧本还不错，加上科洛特的润色让南方王国的土包子们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身边的光影技术，据说负责这次行动的菲力公爵已经中止了所有行动等待议会方面的最新指示，算起来大家也算是老朋友，对方联合罗布斯大公爵向教廷这个老伙伴动手，而侦探团这边又站在教廷身边蒙了他们一次，分分合合总有一种三国杀的感觉。 “接下来的重点关注下如何抓住罗布斯的马脚吧。” 科洛特叹了一口气。 参与这次讨论的人只有前大主教托克与李立。 林可儿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少兴趣所以带着艾琳离开了；吉尔返回了自由都市，他在那里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吉尔也开始逐渐变得可靠起来，无论是奈特商会还是与自由都市方面衔接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罗基在去北方前会带着吉尔的亲笔信去奈特领搞一些墨鱼，然后顺道沿海路返回北方王国，没有吉尔的亲笔信或许当地的警备队会把他当成骗子抓起来，第一学院也不可能用大主教的重要原件做测试。 莱特公爵则要在北方的森林附近摆出同样警戒的姿态，事实上却是为自家的孙女打掩护。 卡伊和吼吧最近需要反复测试以确定每日去北方散步的时间，避免与晚饭和夜宵时间冲突，而丽萨则与其他暗夜精灵们一起留在了森林中，凭借精灵一族擅长的陷阱手段可以防止一些不怕死的家伙潜入，他们也成了实际保护教廷一行的执行者。只是让暗夜精灵去保护教廷的战术，不知道作为受保护者的骑士和神官们会不会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侍卫长尤莉和艾利亚特依旧把自己摆在护卫的位置，虽然出席却并不会主动发表意见，两人不时巡视在李立身上的目光让他有点心里发毛，按照常理她们盯的应该是坐在那边的前大主教不是吗？ 因为参与成员只有这些，所以讨论的主要方向被放在了如何解开教廷与议会间的误解，在这方面无论是利贝尔特还是自由都市方面都不能太过深入，甚至连协助都有可能被对方针对，所以最终还是要看教廷方面自救的行动。 “我们可以尝试从罗布斯领的信徒那里收集消息，但是要作为决定性的证据依然不够充分，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对我们并不有利。” 南方教廷收集消息的途径与利贝尔特教会有些类似，来源都是信徒。但是不一样的是，利贝尔特的信徒会主动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向教会的祭司倾诉，而没有末端机构的教廷只能通过圣殿骑士和神官走访。 如果走访的目的地是罗布斯领，能得到的回应想来也不会有多少是了。好在信徒大多都不会撒谎，只需要从中甄别出有利的消息就可以了，当然这件事最好以大圣堂的名义提出，在此之前还要与那边建立联系才行。 “这没有问题，只要能够从中找到想要的部分就可以了。” 科洛特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场巧合到极致的袭击有很多人目击到，其中有一些是对方刻意安置在附近的信徒，据说主使者是那位曾经与侦探团打过交道的库克·罗布斯，但是无论是前主教托克还是科洛特都认为，对方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策划这样一场大胆的袭击，而事实上当托克以大主教的身份亲自与其交涉时，对方并没有以此做文章扣留骑士和神官们，如果这是最初就已经计划好的内容，那将是把罗布斯领内的教廷人员一网打尽的绝佳时机。 所以两人更倾向于那个头脑简单的笨蛋误打误撞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不可否认的是这位罗布斯家的新继承人确实在指挥上很有才能，无论是诱使十字军进入不便撤退的街道还是利用模仿北方王国的游骑兵拖延对手行动并及时示警，都表明了这位前王国骑士作风大胆的同时也思维缜密。 与科洛特交手的那次只能算是意外，毕竟没有谁会想到这位王国公主一个人就等同于一整支骑士团 “目前可以考虑的方向有两个，罗布斯大公爵方面只是猜测，要拿到实据十分困难。” 虽然科洛特怀疑整个罗布斯领的问题都是由大公爵一手策划，但是却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如果说其与末日教派有所关联，但是整个事件过程中实际损失最大的正是末日教徒，几乎大半的末日教徒都在这次行动中被俘或者暴露身份，连续两次的行动导致罗布斯领及周边的末日教徒数量锐减，如果仅仅从这个角度看，说不定罗布斯家消灭末日教徒的贡献度比起北方猎犬还要高出许多。 “其中一个就是贵族派的末日教徒，他们在库克·罗布斯进攻城镇以前就已经提前撤离，时机巧合到稍不留神就会疏忽过去。” 因为大公爵领内的教廷势力全部被赶入了领地北方的森林地带，南方王国的戒备状态暂时得以缓和，也开始对内部进行消息cao作，将大圣堂撇开着力宣传圣殿骑士及某位大主教的恶行以挽回双方冲突带来的恶劣后果，对于王国内质疑的声音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反正短时间内与之相关的教廷成员也无法发声，运气好成为了龙的食物也是不错的结果，只要无人澄清，哪怕是谣言传的久了也会变成事实。 猎犬们也和各方的势力一起趁着这段放松的时机将打听到的最新情报传递出来，现在除了王的下一步动向无法确定，议会方面已经确定将自称脱离教廷的圣殿骑士和神官列为了叛国者并要求大圣堂方面予以出面认可，而托克大主教则被定位为失踪，这是因为某个小镇中流传着大主教与骑士们意见不一所以提前离开的消息，在得到失踪大主教的消息前，议会方面还无法将其定罪，否则或许会引起信徒们的情绪反弹，连眼前的优势也无法确保。 所以南方王国方面并不打算深究末日教派方面的问题，以免被大圣堂方面找到合理化的借口，毕竟在普通信徒眼中，恶魔信仰的末日教徒与恶魔袭击之间有所关联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内容。 相比之下科洛特这里的消息更加直接一些，来源自然是贝拉院长冒险抓回来的那位。有用的消息并不是很多，这个小头目也只是临时性的担当的指挥者，对于教派内部的结构有所了解却并不知道具体的人员。贵族派的末日教徒大多提前离开的消息就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而另一消息则是领地委派的代官似乎并没有受到教派的控制，书房中的石像鬼从他到哪里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并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另一个就是从北方城镇中离开的代官，据说在复命前曾经见过库克·罗布斯并向其通告了北方城镇的状况，随后就失踪了。” 这位代官是科洛特发现的第二个疑点，而且是能够与罗布斯大公爵产生直接联系的疑点。在此之前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位代官的身份，他出现在北方的城镇时恰逢石像鬼袭击村落的前夕，却又在末日教派发动叛乱后离开，留下了两只石像鬼。 如果不是贝拉院长带着李立闯进了代官的宅邸，或许等到库克率领王国骑士发起袭击时这一线索也会随之消失，毕竟混乱中谁也不会注意到石像鬼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联系到此前圣殿骑士在城镇中遇袭的情况，或许判定为一直藏在城镇的某处就草草了事了。 所以科洛特一直怀疑这位代官就是可以命令石像鬼的恶魔，只是李立一行并没有与其碰面，所以无法最终确认。 如果能够证实这位代官的身份，那么罗布斯大公爵勾结的就不是末日教徒，而是黄昏的恶魔了。 “似乎有听闻过这个人” 前大主教认真的思索着，他并不知道那封亲笔信正是这位代官先生顺道捎来的，只记得末日教徒曾用这位代官的名义发出了一些宣告。包括曾经的贝拉院长在内都认为这是在末日教徒的胁迫下宣布的内容，但如果这位代官先生本人身份可疑，那么原本的推断就要彻底推翻重新构筑了。 “因为行踪不明所以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其身份真如所推断的一般是恶魔，那么唯有从罗布斯大公爵入手才有可能找到他的线索。所以个人建议从末日教徒入手，那些贵族派的教徒一定知道些什么。” 和第一个线索相比，这位代官虽然可以直接与罗布斯的阴谋挂钩，但是却因为身份特殊而且已经失踪，收集线索相对麻烦一些。 “明白了，看来是时候动身去自由都市了，没想到会以带罪之身去见斯塔德，希望那个老家伙不会捉弄我。” 托克前主教苦笑着，大圣堂方面的消息已经封锁，想要联系也无能为力，但是却有一位大主教目前并不在南方王国的王都，或许王都的大圣堂已经被包围的如同铁桶般无法传递出任何消息，但是于重围之外依然有人具备传达指示的能力。 教廷中负责分管学术与教育的大主教斯塔德，为了研究复生魔法在战场中的应用问题，目前正随同自由都市的戴蒙圣者一行驻留在自由都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召唤勇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