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从未痛过

    “小天，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们怎么都喜欢往我这里跑。”重天看着风尘仆仆的左易，逗趣道。

    “呵呵，自然是小天讨人喜欢。所以，我们都喜欢来找你。”左易也顺着重天的话，开起了玩笑。然而，忽的神色一转，“不过，言归正传。小天刚刚可不似在想着这些。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想得那般入神。”

    重天闻言，却是缓缓地笑了，“阿易觉得，我身边那几个丫头如何？”

    左易先是一怔，随后皱眉，疑惑地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平日对她们几人甚是纵容，这会儿怎么问这种问题？”

    “先回答。”

    “好吧。”左易想了想，说道：“橙莺这丫头粗中有细，是个乐观简单的人。紫月文静优雅，满腹经纶，是个才女。青燕面面俱到，办事妥帖，是个管家的好手。绿菀这人虽冷，却是不坏。蓝萍正直，像我们左家人。黄莺话很少，但观察力强，是个思维缜密的丫头。而翠竹，这人心眼多，除了长得漂亮点，我也没什么其它印象了。”说完，又看了看重天，“我说的，可还行？”

    “很好。”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左易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我想留下一个在凤城。你也知道，我要在凤城开一家综合型医馆。你看谁合适？”

    “若是让我选，我会选择黄莺。”

    “嗯。不谋而合。”重天很赞同左易的选择。

    “既然已经有主意了，怎么还锁着眉头？十一岁的小孩子，怎么总是一脸凝重呢！”左易看重天蹙着眉，不由说道。

    “经历了这么许多事，还有谁将我当成小孩子。”好笑地看着左易，“我只是想，毕竟别人不像我这般少了七情六欲，她们豆蔻年华大好的年纪，这般锁在我身边是不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我没立场剥夺。”

    “你这是……”左易突然莞尔，“不会是那几个小丫头，春心萌动了吧？”

    “很好笑？”重天幽幽地看了左易一眼。

    “没，没，不好笑。”左易立刻收起唇边的笑意。开玩笑，这时候再敢笑，纯属找虐啊。之后，又忍不住好奇，“小天，说说是谁啊？”

    “你猜。”

    “呃……这个，还真是不好猜。”

    “想知道，就自己猜。”

    “小天，你就告诉我吧。”

    “嗯……”不为所动，保持沉默，闭目养神。

    左易等了好一会儿，见重天真不理他，只好自己猜了。不怪他这个人太无聊，而是他对重天周边的所有事，都十分好奇。自从他伴在重天身边之后，可以说，重天身边发生任何一件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这不仅是因为重天不隐瞒他，更是因为他对重天的在意和重视。

    想了一会儿，左易试探地说：“不会是翠竹吧？”

    重天终于睁开眼睛，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真的是她啊。”左易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那丫头，看着也不像十分坚定之人。毅力是有，可是心思太多。这种人，既是助力，也是一个隐患。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你似有若无地疏远她，想必你是早就预料到这些了吧。”

    “阿易，说心里话，我一直很努力地把青燕七个人看成曾经的兄弟那般培养，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与她们之间，还差了些什么。或许是真心，或许是经历。总之，就是不一样。”

    拍了拍重天的肩膀，左易知道那种全心投入后，猛然发现与期望不一致后所产生的失落感。“别多想了。也许，她们只是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没有适应你。给她们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说着，左易想起在无回森林外的兽车上，重天与他们说过的话。顿时有些心疼，“小天，你曾经的生活我不了解，但你现在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也要慢慢适应着改变，也许你以前所坚持的生活态度并不正确呢？人，不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那严格来说，并不算真正的活着。”

    “或许吧。”重天静默了片刻，说道：“也许，我只是习惯了。在那种环境中，渐渐麻木，慢慢的也就认为自己该那般活着。无论生活发生怎样的变化，我的心一直无喜无悲，仿佛一滩死水。阿易，我是知足的。至少，我的心，从未痛过。”话音一落，重天看着左易，灿烂一笑。

    而重天这一笑，险些让左易落下泪来。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子。小小年纪，承受着大人都未必能承担的重担，忍受着别人可能无法忍耐的痛苦，面对着世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凭着坚韧的性子，一声不吭，毫不畏惧。这小小的人儿，怎能不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