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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澜知她与姜氏母女情深,也没有阻止,只是道:“既然不舒服,坐着听一会就先回去。”谢如冰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又在一侧的蒲团上坐下,安静地听着。木鱼声声,檀香盈鼻。谢如冰越听越觉得脑袋发沉又隐隐钝痛,胸口闷得要紧,她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胸口,正在向红菱招手,突然胸口陡然一痛,眼前一黑,她便倒了下去。陆安澜就在一侧,见她倒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将她抱入怀中,连声问道:“冰儿,你怎么了?”谢如冰头晕目眩,恶心欲吐,浑身乏力。前世里的惨痛经历突然涌现在脑海中。她软绵绵地靠着陆安澜,颤声道:“陆安澜,我是不是中毒了?我会死吗?”“可不许瞎说!就是累倒生病了!吃了药可就好了!”陆安澜宽慰道,语气有些急。陆安澜抱着她起身,大步走出了偏殿,往两人居住的院子走去。一面嘱咐红菱道:“去问一问院中主事,可有郎中在附近!”红菱也被这一变故吓得白了脸色,急急忙忙去寻主事。到了院中,张mama和宁晚都吓了一跳。都不知谢如冰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陆安澜抱着她入了内室,放到床榻上,盖了毯子,坐在床榻边,连声让张mama倒开水来。张mama倒了热水,陆安澜递到她唇边,道:“先喝点喝水,顺一顺。或许发一发汗,也就好了。”谢如冰此刻昏昏沉沉的,只本能地张开了唇舌,喝了下去。才喝了两口,突地胃里翻江倒海,她一时忍不住,连忙趴到床榻边上,“哇”地一声,吐出秽物来,一股食物的酸臭味瞬间就溢满了房间。陆安澜担心她噎着,忙去拍谢如冰的后背。谢如冰又吐了两次,略略安稳下来。张mama递上漱口水,陆安澜接过来,递给她喝了两口。谁知才入口,还未曾吞下,又是一阵恶心感上涌,连水也尽数吐了出来。想到谢如冰屡次提及的噩梦,陆安澜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问道:“院中主事到了么?”话音刚落,就见红菱匆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僧人。“大人,寺中的药僧有事出去了,这两个是跟着药僧修习的徒弟。我已让陆侍卫去山下找郎中了。”陆安澜一看,两个僧人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他不由得皱了眉头,然而此时谢如冰病症来势汹汹,他只得道:“但请二位上前一看,她得了什么病。”其中一人站了出来,上前把脉,半晌,却是支支吾吾道:“这……小姐这病症,我还未曾见过。大人见谅!”此时,谢如冰已是满脸通红,额头热得guntang,唇瓣是妖艳的嫣红。她神智已有些不清楚,肠胃绞痛起来,她只蜷缩在陆安澜怀里,含糊地喃喃道:“陆安澜,我冷……”陆安澜将毯子拢了拢,抱紧了她,安慰道:“不怕,我在这儿,郎中很快就来了!”“陆安澜,我是不是要死了?”昏昏沉沉间,这腹间的绞痛与前世喝下□□很是相似,谢如冰想起前世的最后时刻,不由得浑身战栗,“我不要死,我还要等二郎长大,等爹爹回来……”陆安澜眼角一跳,呼吸都重了几分,干涩着声音道:“瞎说什么!就是生病了,吃了药就好了!”“可是我肚子好痛!”谢如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泅湿陆安澜的衣襟。陆安澜忙又吩咐赵双,快马下山,去找名医俞一鸿。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谢如冰仍旧疼得不断地□□。陆安澜抱着她,一筹莫展,一张脸也变得煞白。他少年老成,遇事沉稳,从来不动声色。然而,此时,他抱着谢如冰的大掌骨节泛白,指尖冰凉,微微颤抖。谢如冰如此情形,看起来很像中毒的情形。若是毒性剧烈,恐怕一时半会便可能丢了性命!正在此时,突听到一个声音:“陆大人,让我看看吧。”众人望过去,却是宁晚。“你?”陆安澜有些诧异。“我从前曾拜师学医。小姐如此情形,恐怕是中毒了,不可耽误。”宁晚眉目间有些忧心。纵使有千万个念头和疑问,但此刻,陆安澜宁愿试一试看。当即道:“你快看看!”宁晚几步上前,给谢如冰把脉,又察看她的舌苔口腔,再看眼睑,手法十分纯熟。陆安澜不由得想到赵双对宁晚的调查,那份户籍确实是真的,持有户籍之人也确实面上有伤疤。然而,宁晚或许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宁晚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片刻,她起身,道:“大人,借一步说话。”陆安澜示意红菱过来,守在谢如冰身旁,又命张mama带着两个僧人下去,方同宁晚走到了隔壁。“说吧,什么情况。”陆安澜紧紧盯着宁晚,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端倪来。“小姐中毒了。”宁晚低声道。“如何中的?”陆安澜心中一揪,何人竟能下毒?“此是□□,来自波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身体虚弱而亡。此毒若遇檀香,则加快发作。若非这几日小姐在佛堂做法事,恐怕我们还不知道她体内有毒。”宁晚道。“多久了?”“大约有两个月。”陆安澜审视地看着宁晚,问:“能解毒么?”宁晚略微迟疑,方道:“我知道一个方子,但是从来未曾试过,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最坏是什么情况?”“解毒方子无用,小姐日渐衰弱……”宁晚没有说完。陆安澜的心不由得一颤,一想到谢如冰有可能离他而去,一时只觉得万箭穿心。他看着长大的小猫儿,岂可就这样离去!他自问将谢如冰住处是守得严严实实的。真正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集雅书院了。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不管下毒之人是谁,定要将其碎尸万段!然而,宁晚却也未必就是可靠的人。“宁晚!你究竟何人?”陆安澜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看向宁晚,厉声问道。面对声色俱厉的陆安澜,宁晚十分淡定,她神色不变,道:“谢小姐对我母女有救命之恩,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