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谈家事
韩工想了想解释道：“这款材料的使用年限理论上是可以达到上百年的，这是一款叫做沥青基聚乙烯混合材料，沥青又称百年工业垃圾，聚乙烯这种原料基本上是永不挥发的，加在一起肯定是比咱们人的寿命都长。” 我嗯了一声说道：“沥青和聚乙烯相容吗？他们的结合体有导热功能吗？化学我学的不好，但我知道沥青和任何物质都是不相容的吧？而且它们怎么可能具有散热的效果呢？” 韩工继续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了，只需要在里面加上几种添加剂就可以了！” 我追问道：“是什么添加剂呢？” 韩工有点为难地说：“这个我暂时不便透漏。”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孙胜国不满地说：“不是说了吗?今天任何事情都可以在这里讨论的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韩工看了看胡军生，胡军生解释道：“孙总，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商业秘密，但在没有正式合作协议签署之前，我觉得……” 孙胜国大手一挥道：“没有什么商业秘密可言，陈总不是外人，可以说！” 我急忙说道：“不需要，不需要，说了我也不懂，我就是好奇问问，等成品出来了也是一样的。”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接着，又是讨论了一下，中京几项比较薄弱的技术，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控制面板老是闪停，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启动，一直也没有找到具体原因。 他们也真是不拿我当外人，这种技术漏洞，都肯当着我的面讲出来。 我插了一句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前也出现过，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解释道：“首先是确定控制面板的电源的稳定性，电压器的稳定性很重要，输入电源转换装置稳定，24伏电压可以再降低到12伏，肯定是够用，如果可以更小，那是最好。还有就是干扰信号的问题，一定要查清楚，是不是有什么干扰信号，必要时做个屏蔽干扰信号装置！” 一个技术员提出了异议道：“如果安装了屏蔽干扰信号装置，会不会使遥控器失灵啊？” 我迟疑了一下道：“应该就不会了，这个问题，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把我们技术总工的电话给你，你可以去和他交流一下，如果真的解决不了，他现在人在你们唐山基地，我可以叫他过来交流一下。” 胡军生高兴地说：“太感谢陈总了，那你们会后记得和陈总要电话，你们自己沟通吧！” 会议开了一个上午，结束了。 古程在我旁边问道：“陈总，我下午有个销售会议，你能不能一起参加下啊？” 我摇着头说：“技术上的问题，大家可以交流一下，但销售方面，就恕我爱莫能助了，各个公司的销售模式都不一样，而且这个销售政策和价格方面，都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古程笑着说：“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吧？就像我对你们万众的价格一样的了解。我们也没必要避讳什么。” 我还是摇着头说道：“算了，我还是避嫌的好，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大家不妨拿出来讨论一下，这个没问题。” 古程点了点头说：“那太好了，等开完会，我晚上去找你喝酒！” 这时孙胜国拉着我说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古程和胡军生都疑问地看着我们。 孙胜国笑着解释道：“怎么？你们不知道，他是我妹夫吗？” 胡军生和古程同时啊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孙总是我大哥。” 四个人找了一个僻静的馆子，吃起了火锅。 古程好奇地问我道：“陈总，你为什么一直没说，你还有这层关系呢？” 孙胜国替我解释道：“因为他不想有我这个大哥！” 我急忙摇头道：“哪能呢？大哥，你这是说得哪的话？” 孙胜国笑道：“想不想，这都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 胡军生嗯了一声说：“是啊，血浓于水，至亲就是亲啊！孙总一家子还真都是精英啊！国内家电的两个巨头，都在你们家的掌控下了！” 孙胜国脸色一变道：“胡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中京不是谁能掌控的，我来这里任职也只是帮助你的工作，集团的事还是要你负责的，我就是配合你工作的！” 我好奇地问道：“胡总不是集团的执行董事吗？是董事长，我看到任命书了，那你们这……” 胡军生解释道：“孙总，是部里派给我们的书记，我们是央企！” 我啊一下子明白过来，说：“啊，管纪律的！” 孙胜国笑道：“管什么纪律啊？就是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头子，没人要了，就来中京混口饭吃。” 我急忙说道：“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啊！” 孙胜国哎了一声道：“人老就要认，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胡军生说道：“我们啊，还真需要像您这样的，给我们把把关，中京之前就是吃亏在步子迈的太快，太大了！” 孙胜国感慨道：“是啊，走的太急了，我也有责任，中京是我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不想就这么没落了！”说完，端起了杯子说道：“来，阿飞，我们喝一杯，上次喝酒都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举起杯子说道：“一起吧！” 胡军生举起杯说道：“我们一起敬陈总吧，谢谢你这次过来，替我们解决了不了难题，也谢谢你的诚意！” 吃完饭，胡胜军，古程都想再找我聊聊天，可孙胜国却说道：“让我们家人团聚一下吧，我们先聊聊。” 到了孙胜国住处，我不解地问道：“怎么就住这么小的房子啊？你要想住大点应该不难吧？不行，回家住呗，房子还空着呢！” 孙胜国没落地说道：“家？我哪有家啊？房子再大，没人不是一样不成家！” 我低着头，没说话。 孙胜国给我倒了杯茶，坐下来和我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啊？” 我嗯了一声问道：“我听说，你被调查了，还以为你……” 孙胜国笑了笑说道：“以为我出不来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 孙胜国继续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没外界传的那么邪乎，我啊，的确是在决策上犯了点错，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官丢了，就把我给下放了，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也挺好的！” 我含混地问道：“我听说你导致国有资产流失过亿啊，还有很多资产下落不明啊！” 孙胜国哎了一声说：“找到了，说明情况了，不就没事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凡事得往前看。你说以前，我那么求你，你都不肯过来帮我，现在可好，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叫你一次，你就过来帮忙了，你得和我解释解释。” 我轻描淡写道：“以前你找我，是叫我直接过来中京，我肯定不来啊，现在是中京和万众合作，不一样。技术上的事，本来就是该相互交流的，中京能把这么先进的技术拿出来，也是为了造福消费者，这种好事，我当然想参与进来。” 孙胜国看了看我道：“还是你有想法啊，我的确都不如你啊！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心思了，就是想一心让中京重整旗鼓，扩展海外市场，这个你能帮我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我帮，胡军生和古程这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论智谋胡军生一点不比我差，论经验，古程比我老道的多。” 孙胜国哎了一声说：“始终不是自己人啊！” 我劝解道：“你不能还是老观念，什么是自己人，能用的人都是自己人，你能保证谁能跟你一辈子啊？自己儿子都不一定和你一辈子一条心！你都说了，中京不是某一个人的，就像我万众一样，不是董总一个人，未来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企业始终是企业，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为一个赚钱的工具，但绝不会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孙胜国嗯了一声说：“是啊，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就是不想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企业，拱手送人啊！” 我继续劝道：“万众的打造人也不是董总啊，可把万众推向最高峰的不还是董总，人们很多时候，是不会记得始作俑者的，而是会记得创造丰功伟绩的人。风筝你老是怕它飞跑了，你线攥得再紧，只会让线断了，风筝飞走，你松一松，让它飞顺风而飞，飞得再高，线不是还是在你手里吗？” 孙胜国突然笑了笑说：“现在都轮到你给我上课了？” 我急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就是觉得你们这种人，太过执拗，太过偏激！” 孙胜国问道：“我们是哪种人？” 我解释道：“你们都属于有着执着得信念，有着坚毅的性格，有着崇高无上的理想的人，有时候小人物反而能干出大事业来！” 孙胜国品着我的话，说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不说这些了，说说老爷子吧，他还好吗？” 我嗯了一声说：“他挺好的，你也知道老年病，都会有的，不过他现在精神状态挺好的，身体也很硬朗，就是有时会记不清人和一些以前的事。” 孙胜国嗯了一声说：“谢谢你了，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 我摇着头说：“我也没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孙胜国黯然道：“本来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我可从从政那天起，就把家庭观念给淡忘了，本来一心向上，以为可以站在最高点，我本来有机会的，可惜啊，一步错步步错！” 我好奇地问道：“真的再没机会了？” 孙胜国摇着头说：“没机会了，我已经彻底被边缘化了，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或者我还会再搏一搏，现在也就这样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有没有想法，改变注意，走走仕途？” 我急忙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想来就没想过，以后也不会想。” 孙胜国叹了口气道：“哎，我这辈子的心愿，看来是没人能帮我完成了，小男本来也可以，可她喜欢上了你，就开始不思进取了，老二一根筋，在部队里，也算是平步青云，可惜啊，要想在进步可能性也不大了。” 我反驳道：“人这一辈子到底要追求什么？我觉得是快乐，光明正大的活着，胜男现在很快乐，二哥很快乐，你不能拿你自己的人生去界定别人的好坏。你可能觉得街上摆摊的小贩没追求，不快乐。说不定，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呢！有时候，人为能吃上一口热火饭就觉得很幸福快乐了！不同人追求的东西不同而已。” 孙胜国笑着说：“说不过你！对了，有件事忘了问你，有刘子然的消息吗？他和你联系过没有？” 我一听马上紧张了起来答道：“没有啊！一直都没他的消息，我以为他被抓起来了呢！” 孙胜国笑着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看着孙胜国，又想起了刘子然说的那些证据，那些曾经要挟过他的证据。难道刘子然还没交给有关人士，他们的事并没有孙胜国说的，就这么过去了？ 孙胜国看了看我说道：“都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就别再多想了，要是有刘子然的消息，你就和我说一声，他meimei前段时间找过他。” 我啊了一声问道：“刘子冉？她不是死了吗？” 孙胜国哦了一声说道：“死了？你听谁说的？没有啊，她还来找过我呢！” 我狐疑地看着孙胜国说道：“她不是自杀了吗？” 孙胜国摇着头说：“都是瞎说的，没有的事，她好着呢！” 我急忙说道：“我能见下她吗？” 孙胜国笑了笑说道：“暂时不能，她不想见人，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