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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重返深宮故人嘆 1

    

#61 重返深宮故人嘆 1



    #61   重返深宮故人嘆   1

    行了十多天的路程,兔子一行仨人抵達臨源鎮,花惜晴背著自己的行李在街上與兔子宋千波二人揮手告別。

    馬車駛離臨源鎮後,宋千波連聲嘆氣,兔子覺得他應該是在不捨花惜晴,可是看著又覺得不太像。

    宋千波又嘆息一聲,說,「花惜晴在?紜宮白吃白喝了一年半載,我們這才剛結了一單子,她拿完錢便這麼跑了,哎,早知道剛才就先跟她明算帳了。」

    兔子無語。怎地宋千波連這麼點錢也要跟花惜晴討,那些?紜宮裡的小妖獸們不也白吃白住了好幾載嗎?

    兔子不理他,宋千波便繼續唉聲嘆氣,很是聒噪,「唉,這麼一車的貨物我該怎麼搬啊。」

    「唉,芯妤,妳說說為什麼安然不讓凌天自個兒處理那狐妖的事就好,非得要我們插手啊。」

    「唉,芯妤,我饞草原上的烤羊腿了。害,好幾天沒吃頓飽飯了,我好餓啊。」

    「唉,芯妤啊...」

    兔子終於受不了了,她別過臉,對著窗外,冷淡道,「千波,你真聒噪,吵得我耳朵生疼。」

    宋千波瞪大眼睛,好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哎哎哎了幾聲,想要過來貼近兔子,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如今兔子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不是個小娃娃了,不能給他這麼胡亂抱著的,不合規矩。

    宋千波奇道,「芯妤,妳這說話方式,怎地聽著和安然有些神似啊。嘖嘖嘖,要不是安然不在這裡,我方才都要以為是她在與我說話呢。」

    說到安然,兔子心裡就憋屈,可她又無可奈何,她語氣淡淡問宋千波,「千波,他們可會差我們幾天回來?」

    宋千波想了想,說,「若是依路程來看,大概三天吧。不過,他們還要對付那狐妖,恐怕還得在天城縣耗上一段時日。」

    兔子無奈嘆氣。都怪她技不如人,幫不上忙。

    車夫將他們送達至離經山下的小村落,宋千波去向農家買了推車,兩人將貨物堆疊至推車上,一前一後將東西運至山上,費了好一番工夫,二人才回到?紜宮。

    離開斯葛邇大草原,小皇子一票人行了三日來到華縣鎮上,稍作休息,華縣緊臨天城縣,小皇子並不著急趕路,只要他能在母后壽宴前回去即可。

    這一路上,狐妖一直都賴在馬車上不肯出來,安然等人和狐妖沒有機會接觸,現在他們進城了,住入客棧,他們才有機會碰上狐妖。

    夏嵐本以為凌天肯定會按耐不住,不料凌天除了惡狠狠的盯著狐妖,並無其他動作,似是也在等待時機。他們幾個都是怕麻煩的人,作為妖獸,他們化形為人,潛伏於市井,本來就是小眾,不好太過高調。打破人類秩序,只會給自己徒添麻煩,一般不會有妖獸這般傻笨暴露自己。

    安然等人被小皇子安排的妥當,眾人用完膳,早早回房歇息。安然回房後待不住,想去找夏嵐商討對付狐妖的事情,她心念一動,才要出去,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安然腳步一頓,原地靜立。

    門外傳來說話聲,「白姑娘,可否一見?」

    白姑娘?安然困惑,她並不記得自己姓白。心想,許是何人認錯房了?

    安然沒有應門,那人站在外面看著不想走,悠悠道,「白安然,我曉得妳還沒睡下。」狐狸生來無姓氏,狐妖中常以牠們在部落中的地位給自己添姓,白姓是狐妖中位階至高的姓氏,安然是九尾白狐,自然是姓白的,來人這麼喚她倒也沒錯。

    門外的人將安然的名字道出,安然這下確定來人確實是來找她的,她過去將門打開,門口站著的,是他們要找的狐妖。安然對這狐妖不甚喜歡,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清冷道,「姑娘有何要事?」

    天雪朝她輕笑一聲,往前踏了一步,立在門檻前,兩人之間不過一步的距離,離得極近,天雪能夠瞧見安然面上的不自然,和稍顯侷促的擰眉,天雪笑意漸深,她說,「妳不請我進去坐嗎?」

    安然斂著眉目,淡道,「我與姑娘素未謀面,無甚交集,姑娘此來若是沒有甚麼要事,便請回吧。」

    「妳不認識我?」

    「無甚印象。」

    天雪惋惜的嘆了一聲,「可我認識妳。」

    「許是姑娘認錯人了。」

    「怎會?」天雪輕笑一聲,「妳就算化成灰,我都記得。」

    安然面色越來越差,隔壁夏嵐聽見動靜推門出來觀望,瞧見安然門口站著狐妖,瞬時愣了住,天雪側頭掃了夏嵐一眼,又回過來對安然道,「時候確實不早了,是我唐突,叨擾姑娘了,若有得罪,還望莫怪。」說罷,天雪轉身走了,她慢步經過夏嵐面前,淡淡的覷了夏嵐一眼,而後收回。她的房間在這一層樓的路底,是夏嵐房間再過去一間。

    天雪回房後,夏嵐才跑來安然這邊,安然還站在門口,神情淡淡,似在走神。他們位處二樓,樓梯口另一側的房間住得是凌天,凌天推開門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神情莫辨,夏嵐正要喚他過來,凌天不應,他退回去,將房門關上了,夏嵐莫名奇妙地吃了凌天的閉門羹,心想,凌天這人真是喜怒不定,難以捉摸。

    安然返身走回房間裡,夏嵐隨她之後將門關上,安然沉吟半晌開口,「夏嵐,那狐妖認識我,可我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我對她沒有任何印象。」

    夏嵐不曉得安然對自己是妖獸的事情稍有瞭解,只以為安然還當自己是人類,她寬慰安然,「說不定是她認錯人了。」

    「我起初也是這麼認為,可是她...」安然稍一停頓,她伸手將繫在自己腦後的束帶取下來,紅色的綢緞攤在掌心上。

    夏嵐看出安然這是意有所指,可是她還是理不清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她撓著腦袋瓜,不解道,「這紅絲帶又不能代表甚麼?難道我穿藍色的裙子走在路上,遇到穿著同樣顏色裙子的姑娘,便要說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這無憑無據的,多半只是巧合,夏嵐想不透,安然竟會有如此不理性的時候,她竟會糾結在一個尋常的物件上。

    安然搖頭,她將紅絲帶遞給夏嵐,夏嵐以為這絲帶有甚麼奇特的地方,接手後一摸,布料的觸感與尋常絲帶無異,夏嵐一臉困惑的看向安然,安然說,「妳仔細看,綢緞一端有斷面。」

    夏嵐聞言,尋至絲帶一端檢查,果真布料上是有被劃破的痕跡,夏嵐甚是訝異,安然手裡這絲帶這般長,竟然還只是部分?照安然的意思,絲帶被截斷的另一部分,可是在那狐妖手上?

    「安然,妳這紅絲帶可是從何得來的?」

    「我不記得了。」安然一直以來都將這紅絲帶佩戴在身上,束於髪間,夏嵐自認識她起,她便是這模樣,直至今日,不曾變過。夏嵐本以為是這條絲帶於安然意義深重,所以安然才將它隨身戴著,卻不想,安然並不記得這絲帶的來歷。

    安然說,「自我有記憶以來,這綢緞就在我身上。」

    夏嵐對安然的過去不瞭解,當年她與安然師父顏顧詢問過,顏顧絕口不提,只與她說安然妖身虛弱,無法幻形,日後作為人類生長於世間,要她別讓安然知曉自己是妖獸的事,夏嵐當時並未深想,既然顏顧這般交代了,定是為了安然著想,安然在離經山上過得舒坦,夏嵐盼好不盼壞,便應承下來。

    當年一念之差,夏嵐未曾深慮,如今一想,才驚覺,處處皆是紕漏。從顏顧老先生的說辭看來,安然作為九尾妖狐,如何會妖身虛弱?又是為何安然會記不得自己的身世?莫不是安然曾經受了傷,導致妖身受損,顏顧老先生雖作為人類醫者,但他行走於妖獸間,難保不會甚麼治妖的本事,夏嵐猜想,安然失憶與她妖身虛弱多少有些關聯,可如今顏顧已經不在了,線索便是斷了,他們又該如何尋得真相?